她方才莫不是同陛下靠得太近了?还或是有什么言行不当之处,叫这位娘娘拿了把柄?此时唤住她,莫不是要来问一问责?
这位娘娘女儿家时,身份就极为尊贵,更别说现下里又是六宫之主,更是宠爱加身,倘若她当真要拿事儿罚她一罚,这一顿恐怕是逃不掉了。
她心里七上八下,几分忐忑转身。
就见那位明眸善睐的美艳娘娘扒拉开陛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轻咳了一声。
风将她青丝吹得飘曳,步摇叮当,那双形状姣好的凤眸里似落了九天星尘,亮闪闪的,她笑意盈盈道:“那什么,你方才讲得要送陛下喝的凉汤,既然他不喝,便就劳你找个人跑一趟,送去本宫那处罢。”
祁南霜:?
“傅椋!”
一声怒斥从风栖宫中传出,惹得途经的女婢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坐在案旁,穆商言胸膛起伏,黑沉着脸,额上青筋直跳,显然气得不轻,他恨铁不成钢的将桌案拍得噼啪响。
“我往日究竟是哪里缺着你了?怎么谁得东西你都敢接?!你晓得那些人有没有往里头下毒?万一吃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这气急败坏的语气吵人,但却丝毫没能影响小女子兴致分毫。
傅椋将试毒的银针擦净放好,捧着瓷碗美滋滋地尝了口冰凉解暑的凉汤。
这一碗是由雪梨炖出来的,里头银耳红枣蒸得稀烂,一口下去又软又糯,再被冷冰冻得起了白霜,凉呼呼的汁水顺着喉咙下去,当真是美味又解暑得很。
穆商言;……
他搁这里自言自语呢?!
“好啦,”见又沉下一个度脸的穆商言死盯着她瞧,傅椋放下碗,十分大度的将还剩下的装了一碗分给他,瓷勺碰着碗边叮当。
“我都试过了,没有毒,再说,谁敢往送给你的吃食里下毒,那可当真是嫌活得久了,不想要顶上那颗漂亮脑袋了?”
穆商言只盯着小女子,没有半点伸手来接碗的意思。
傅椋端了片刻,掌心被凉得发了疼,就飞他一枚白眼,索性收回手来自己享用。
不吃便不吃,谁去顺着他的狗脾气。
别说,这位霜嫔的手艺确实不错,改日里倒是可再借着穆商言的名头讨一些来,送去给兰儿尝一尝。
咬着勺子的傅娘娘眼珠狡黠一转,正要再度下勺,冷不丁的,却连勺带碗都叫穆商言夺了过去。
“你……”
干什么三字儿还咬在傅娘娘嘴里没露个影,就见男人一仰头,修长脖颈上凸显的喉骨滚动两下,将碗中汤喝了干净,又‘砰’的一声搁下碗,倒竖起眉。
“昨夜里才刚发过热,今儿就敢将这么凉的东西往肚里灌,傅椋,你可当真是出息了,下次再喝药,看你哭哭啼啼缠着要蜜饯时,我给不给?!”
傅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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