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房间里，无措地从门缝看客厅。

爸爸妈妈又在吵架了。

“哗啦”一声，桌上的碗碟碎了一地。

她攥紧手中的琴弓，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让泪水流下来。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妈妈冲过来，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爸爸跟在身后，他们吵得好激烈。

她突然觉得头很重，看着越来越走近的父母，房门被推开，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里的琴弓也摔得很远很远。

小小的她，想要说话，想要哭出声音。她的耳朵像是注满了水，所有的声音都碾碎了般听不清，妈妈踩上琴弓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丁冉一身冷汗地醒过来，手心黏糊糊，心跳还没平缓下来。

林原抱着她，轻声安慰她：“都是梦，别怕。”

她很久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有的时候，刻意去想，那些画面都已经很破碎了。

她窝在林原怀里，喉咙依旧干涩：“我梦到了小的时候。”

林原听得心里一揪。

在一起的日子，丁冉很少提起自己的童年，他也是之前跟丁父谈过话，才知道丁冉的童年是怎样的孤独与害怕。

“他们一直吵架，一直吵架。我想让劝劝他们，可是我的声音太小了，他们听不到。”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紧紧抱着她。

“他们不爱对方，却要生下我，时时提醒着他们，他们的结合是一个错误。”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也想长成砚砚那样的孩子，带着期待出生，有很多人都爱他。”

可是她却没有那样的幸运。

丁冉颤抖着泄了一口气：“我不难过，早就不难过了。”

只是心疼以前的自己。

林原垂下眼，看着她。

对视一番，他突然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漫长而激烈的吻。他第一次感受到言语的无力，万般的情绪堵在心口，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丁冉喘不过气，推开了他，胸口起伏，急促地呼了两口气，缠人的吻又贴了上来。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着，像汲取养分的植物，迫切地感受对方的存在。

分开时，丁冉轻声说：“我真的不难过，只是太久没有梦到了，突然有些……”她顿了顿，说不出来了。

是了，还是难过的。

林原掐了掐她的脸：“但现在有很多人爱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丁冉调整得很快，到了晚饭的点，她似乎真的忘记了那场梦给她带来的后劲，已经缠着林原在问是不是真的可以去跟林妈妈一起吃饭。

林原蹲在冰箱前给她找布丁，她就趴在他的背上：“是不是呀，”

他干脆背起她，走到客厅压到沙发上，咬了口她的小翘鼻：“你说，先吃甜点还是先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