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艳颓然倒地,有猩红血液从胸口潺潺流出。
“以许茂森患癌症为借口,把轻舞从山区骗回来的计划,是你老婆提出来的,所以你老婆也死了。”
陆霄冷如骨髓的声音,继续陈述。
“小艳!”
许茂森又是一声惨嚎,声线凄厉。
在场所有人全都脸色煞白。
短短两分钟,就有两个人死于非命。
这样的血腥场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许茂森扑倒在两具尸体身上,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欲哭无泪,只有哀嚎声刺激着众人耳膜。
也是,一个中年男人,眨眼间没了老婆儿子,这样的打击,足以让任何人崩溃。
许茂森近乎癫狂。
他盯着陆霄,眼中恨意凝若实质。
陆霄只是面无表情看他一眼。
“我想,你失去了挚爱也会很心痛吧?
轻舞也是我之挚爱,那你说,我的心,又有多痛?”
他向前迈出一步。
许茂森随即瘫软倒地。
“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茂森躺在地上,大声吼叫。
“也没什么,就是断了你的四肢而已。”
“你为一己私利,害轻舞惨死,所以,余生就为她忏悔吧。”
“你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许茂森大声吼叫。
亲人惨死在他面前,这样的打击让他失去了活命的所有动力。
陆霄皱眉:“聒噪。”
他举起右手,在许茂森头顶轻轻一拍。
许茂森就再说不出话。
陆霄这一掌下去,断绝许茂森身体所有机能。
不但四肢全断,就连说话的功能也一并摧毁。
也就是说,刚刚还意气风华的许总,现在已经是个口不能言,连自杀都做不到的废人。
活着……对许茂森来说,已是一种折磨。
从今往后,他不但每天都要承受断肢之痛,更要承担中年丧子失妻的心理折磨。
陆霄毫无恻隐之心。
对别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折磨。
那年秋风,轻舞头戴凤冠,一袭霞衣把自己活活烧死在婚房时,又该是何等的绝望和悲戚?
对不起。
他在心底默念。
若是当初我不那么怯懦,那……今日的结果……或许就不是这样了吧?
陆霄目光流转,眼神最终停留在许家宅院的院角墙边。
那里有棵只剩枯枝的枇杷树。
望着干枯枝条,陆霄眼角蓦地泛红。
想必,这就是轻舞在信中说的那棵枇杷树吧?
他脑海里忽然冒出归有光写在《项脊轩志》中的那句古语。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默默看着,视线逐渐模糊。
恍惚之间。
他似乎看见那个少女穿过时光,从枯树中走出,然后站在自己身前。
十七岁的女孩,扎着单马尾,一身宽大的校服。
她伸出手掌。
“你好呀陆霄,我叫叶轻舞,很高兴认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