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坏
这场戏拍得太琢磨人,收机后驺虞半边儿脸上都不能看了,脸被推搡了太多次,盖了厚厚的蜜粉,这时候也开始高高地肿起来。
张导人显得万分快活,像是替谁出了一口恶气,临走去吃饭时还指着驺虞说:“戏不行就要谦虚,这不是能你平常拍的那些三流电视剧,随随便便糊弄过去。这可是大荧幕,拍不好,就反复一条条扣着拍,别想他妈浑水摸鱼。”
余双双在旁边气愤得不行,一边用冰袋给自己的艺人敷脸,一边就要梗着脖子大嚷。
但这无异于给导演折磨她更多的机会,驺虞做出个很谦虚点头的姿态,暗地里用手指狠狠地掐了余双双的胳膊一把及时制止了她。
余双双皱眉不满,张导已经和副导演剧务他们鱼贯而出。
驺虞受了罪似的,攀着余双双的肩膀起来,穿好了裤子才往洗浴室里走。
刚才周亚那恶心的味道让她想吐,一直憋着,所以这会儿还没说话,就跑过去抱着马桶痛痛快快地吐了一次。
她在里面吐,余双双就心疼地给她撩着长发,顺便拧开一瓶矿泉水。
不过抱怨归抱怨,小助理方才也在监视器后面跟着大家看戏,不得不承认,最后一版里头,驺虞的情绪是最好,将那种毒怨绝望和出奇艳丽都饰演的分外动情。
还有那个实打实的巴掌,很具有视觉冲击力,就那一下子,她都听到很多人忍不住抽气。
这是能让人感同身受的好戏。
驺虞吐完了和余双双起身,准备去临时搭的餐厅里头吃剧组订来的盒饭,今天下午她的戏还是和周亚,是跳过他们两个人分别和梁温言见面的那段,魏问筠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抱住她跪着涕泗横流,说自己错了,自己罪该万死。
不料两个人刚一出浴室,场景里头还等着人。
是周亚,他显然已经用外面的洗手间整理好了自己,像个人似的,还举着一只口气喷雾献宝似的给驺虞,神情有些抱歉和讨好:“不好意思啊,张导实在不是个东西,脸怎么样,还想吐吗?”
驺虞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又或者说她对所有男人除了甘霖都没什么好感,对这种人也不装柔情似水了,只是瞥了一眼那个喷雾,冷冰冰地来了一句:“下次麻烦周老师贴上胶布套着东西,我可不想再闻那个味儿。咱们都有点儿职业素养可以吗?”
话毕,她连理都不理他脸上的青红交错,直接和余双双走出了房门。
饭吃的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汤是一小桶一小桶被包装好的软烂红豆汤,饭菜和米饭则装在塑料分隔饭盒里。
驺虞平常很少吃这种油水大的东西,但是今天一早上确实是被折腾的体力透支,所以跟余双双坐在角落空位里的时候,她先喝了一口暖融融的热汤,打开了胃口,才挑着菜里的西蓝花送到嘴里干嚼。
余双双在拍戏这点上一直挺佩服驺虞的,虽然爱吐槽工作,但那个吊儿郎当的状态都是在红灯没亮的时候,她私心看得出来,这次驺虞也在这部戏里面下足了心思。
当初光是拿到剧本,她就彻夜读了好几宿。
所以刚才让导演那么一顿借公折磨,她都没说一个不字。
眼下小助理还没出戏,有些恍恍惚惚,一边吃着米饭就着糖醋肉,一边皱眉问她:“姐,你说人对初恋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喜欢呢?”
她说的是戏里的魏问筠,他毕业后一只追逐着师哥的脚步,去了金融投行,又给他做得力手下,但那些年少的时光里,单炙其实从来没对他有过特殊的过分举动。
两个人在单炙那边儿,更像是个大哥和受宠弟弟的状态。只有一次,毕业酒场上单炙喝多了,魏问筠送他回宿舍,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宵禁,所以他又抱着他将这个英俊的男人带进了酒店。
那晚,在酒店里,对着神志不清的师哥,魏问筠第一次袒露了自己的爱意。
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磨蹭在一起,用手互相帮对方射精,可第二天一过,单炙把这件事归功于兄弟哥们儿之间互相帮忙的玩笑,再也没提过这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