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上,她不提自己的身份,无外乎是要来隐藏着旧事,恶意戏弄他,消遣他,看他的吃瘪和狼狈。
他明白,清清楚楚,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去追逐她的背影。
车窗外的她扭腰摆腿的步伐很飒,风衣的衣角随风抽打在她的小腿,那上面隐约露出有一处红痕。
甘霖眉头皱一下,觉得那痕迹像自己的指痕,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用力握她。
他在思考的间隙,服务生在旁边觉出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立刻抱歉地朝甘霖笑笑,追着驺虞的方向,小跑过去帮她拉开鎏金的玻璃把手。
几分钟,直到身后有急色客人入住,催促地抬了两下大灯,甘霖才收回视线,打了半圈儿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喷着泉水的假山环岛。
回程的夜太深了,接近黎明。
车内还留有驺虞身上的味道。玫瑰,油桃,细嗅下还有些柑橘的回甜,那是种很女性化的柔软香气,透过鼻息,直往男人的胸膛里钻。
但这些流水线的味道里,还夹杂着一种属于她的甜和腥,这才是真正让甘霖觉得被侵扰的东西。
那味道是她的汗和水,擦掉了皮肉上的,却像沾湿了灵魂,无法擦拭。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更加暧昧湿软的画面。
甘霖关了空调,其实他也不冷,从刚才起身上的热度就居高不下。
拉下两排车窗,他慢慢地在郊区的环线上行驶。
车速不快,在分叉口右拐,走的不是回头路,所以在小径偶遇一片抓住他眼神的香樟树。
有些忘乎所以了,不管是今晚他们做的事,还是他们这种欲盖弥彰的,加之欲望的关系。
甘霖恍惚了一下,伸手出去,却被深秋泛黄的枝丫割痛了手指。
红色的血珠含进口里,他眨眨眼睫,突然想起在海运镇的初中部,篮球场的西侧,也长着这么几株瘦弱的香樟。
说是想起,其实他记得很清楚。
那天是会考结束的日子,下午四点钟,周围县城几百名即将毕业的初中生,洋洋洒洒地从参考地点鱼贯而出。
甘霖和几个同考场的男生在聊试题,不紧不慢地落在人群后,走回贴着他们学校班级卡纸的大巴车。
学生还不齐,司机正在车外的阴凉里和一群同行蹲着闲扯抽烟。
车内半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少男少女们,所以很有些人在年少时期特有的青涩和暧昧在发酵。甘霖人刚一上车,就注意到自己座位旁边有几个女生正在捂着嘴偷偷朝着他嬉笑。
互相脸凑着脸朝后座的方向指指点点。
坐在他身后的男生是个嘴贱的,看到他回来了,更是一个口哨吹响天际,抓着他座位上一枚粉红色的信封大肆嚷嚷:“行啊甘霖,这都毕业了还有妹妹给你送情书呢?来,快给大家朗读朗读。”
说着鼻子欠儿了吧唧地凑过去吸了一口。
“哎呦呦,这信封还喷了香水呢。嘿,粉红色的小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