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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驺虞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出言反驳。
酥胸起伏着,就好像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他人事那么神情激动。
回头有些闪躲地看着甘霖,她确定他说的这些话,是她曾经说过那些。
可是心情怎么会像是五味杂全,又忐忑又期盼,生怕他发现自己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咕哝着,驺虞默念着不可能,最终还是放柔面色放宽紧张。
眼帘重新抬起来,她已经镇定不少,淡淡解释自己的反应:“只是不想让她有那么多期待,有时候暗恋的滋味虽然酸,但比被拒绝要好多了。毕竟……揭开了那层纱…….就再没可能了。”
心存一线希望,总比绝望要好很多,即便是骗过自己。
她的暗恋在她黯淡无光的少女时代曾经让她变得很特别,无论是甘霖放在她课桌里的棉袜,还是那些不翼而飞却总是借他之手重新回到她面前的课本和习题册。
再或者是他曾经救她出来的那塘池水。
因为有了那个少年,和那段卑微的暗恋,她才有回首往事感觉自己曾经鲜活存在的证明。
直倒那希望被他亲自一刀割碎。
驺虞并不想把最后这一点点体面也拱手让人,她太明白没人会喜欢一个灾祸缠身的倒霉鬼,就连她亲妈都不行。两个陌生人,说到底没了爱重都是个体,她怎么敢奢望对方会对她三百六十五度的体贴包容。
如今已经是她能奢求最好的结果了。
甘霖闻言指尖缩涩一下,明白他那天气急之下的言而无忌,让她厌恶,但以往只觉得她要怨要恨自己的,却没想到她是信的。
因为相信,所以惶恐不安。
所以重逢车祸后他烧香时,她缩在门框颇有忌惮,而后他们确定关系,她都借口卧室的床并不舒服,非要在书房的榻榻米凑合。
他说的过话,直到现在还让她心生畏惧。
他竟然让他心爱的女人害怕。
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默契的情侣,因为此时此刻,即便没戳破事实,也都在默默后悔当年那日做过的事情。
她后悔自己莽撞逼问,他后悔自己缺乏勇气。
车子就这样寂静无声地在街道上行驶了一阵,甘霖才再次打破沉默,他这次没硬聊她不愿意谈的事情,只是若无其事地问她:“回蓟城的日期还早,要不要顺便绕到湾城,去我长大的地方看看?”
他此刻的模样好自然,眼角眉梢外加精致的下颚线,还是那么寡淡和文雅,大约只有低垂的睫根在透露着哀伤。
不过还好,驺虞忙着掩饰自己,并没有发现。
甘霖长大的故乡,也是驺虞曾经拥有过三口之家的地方。
虽然憎恨那地方,可说来奇怪,这些年驺虞一直没忘记过湾城的任何一道景致。
像是她一直坚信自己在怨恨甘霖,但实际上同没爱就没恨的道理一样。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驺曼文至今仍然在湾城的女子监狱服刑,驺虞十年来一直都在拒绝去行使自己的探望权,她有多恨她,这痛恨和委屈就有多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