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用这种态度与你父亲说话的?”
听起来白侍郎是在发怒,但他那冷漠如初的语气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他如此反应让白羽确定而且肯定,在这位侍郎大人心中,一个酒后冲动的产物,一个婢女生的儿子,在其心中并无地位。白侍郎看他就如待陌生人,以他的涵养与城府,自不会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话而产生情绪波动。
对你生气,愤怒,甚至是打骂,那都是在乎你。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荒诞,仔细一想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
不去接白侍郎的话茬,白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步州出了点事,最近几天城内多出了不少江湖人士。这些人不尊我大晋法令,在捕快问罪时又屡屡暴力抗法,对步州城的治安影响极坏。我观察过了,寻常捕快处理其他的案子还行,遇上牵扯到江湖人士的,他们每每有心无力。我希望朝廷能立一衙门,专门负责管束江湖人士以及负责缉捕他们中触犯法令者。”
白侍郎道:“我大晋立国以来顺承前朝制度,朝廷的归朝廷,江湖的归江湖,与江湖上诸多帮派侠士井水不犯河水。祖宗法制,岂是说改就改!”
扯那么多做什么。
白羽撇了撇嘴:“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成与不成,你作为吏部侍郎给句准话。”
我的老天爷哟,怎么感觉二少爷与老爷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甚至剑拔弩张。
所以,我们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
“此事可行。”
白侍郎答应得很干脆,可就是太干脆了,反倒让人产生一种白羽亏了的想法来。
只有白羽知道,这枚玉佩一用,几乎是等于白羽在用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白羽真的是那位白二公子的话。那位远在上京的白侍郎会尽可能的满足白羽的这个要求,前提是不会对他,也不会对对白家有害。
“侠以武犯禁,有个专门管束这些所谓大侠大豪的衙门,朝廷也会省心不少。”
为了自己的目的达成,白羽也不吝啬于替白侍郎准备理由。
尤其是那句侠以武犯禁,是个再好不过的理由。
“好一句侠以武犯禁,那些江湖人士亦是我大晋子民,怎么就能游离于朝廷管束之外!你那衙门可曾想好名号?”
白羽道:“我称呼它为六扇门。”
“好!朝廷敕封旬日便到。”
话音一落,白羽手中的玉佩便化为粉末,碎到彻底得不能再彻底。
白禄和白寿见了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口,他们可不敢说白羽没了那块玉佩就没资格待在白府,就没资格命令他们。
在上京城的本家指定的负责人到达步州前,步州白府依旧是白羽说了算。
比起白禄的若有所思来,白寿却是如雾里看花,有听没有懂。他居然傻呵呵的乐着:“二少爷向老爷要差事,这是要做官?”
“有个官身会方便许多。”
白羽才不会跟他们说,在这个离开县城都需要路引,没有身份的黑户连百里都走不出就会遭遇官府缉拿的时代,不搞个正式的身份寸步难行。
他可不是初来乍到时那样,对这个时代的很多常识只是脑子里知道有这么回事,却不明白它在现实中情况如何的那个白羽了。
当初他以为自己在步州白府拿了十五万两银子,身上揣着巨款就能天高任鸟飞,可以满世界的潇洒,可最终却是连步州都没出。
白侍郎的承诺让白羽如释重负,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折返回步州,得到一个官方承认的正式身份是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此事若成白羽就能摆脱靠着白家的信物和关系网才能游历天下的尴尬境地,也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