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出现在付关视野的是祁若凡，他从里面背出一个受伤的男人，付关定睛一看——是李飞！他浅蓝色的警服被雪染红，无力的靠在了祁若凡身上，显然是受了伤。

付关心中也有些着急，洪三全这次的活动只是单纯的谈判，纵使带了枪，只要洪三全够灵活是不会发生有警员受伤的事情的……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轨道……

之前就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此刻更加焦急，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巨大的爆炸声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寂静的老城区中炸开，楼下那店面中掀起滚滚的火浪，直接将门口的祁若凡和李飞两人掀飞！

然而，数十名警员还在里面！

付关呼吸一窒，下意识转过身揪住李昀亦的领子，猛地将他撞在墙上，几乎是咆哮的质问他：“是不是你！”

李昀亦的脸在灯光斑驳中看不清神色，但是那周身透露出冰冷骇人的气息，却犹如泛着毒芒的刺手，缓缓缠绕住付关的咽喉。

他笑了，修长冰凉的指尖摁住付关在他领口上的双手，不容置否的卸下上面的力道。浅金色的瞳仁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华光，邪肆的容颜在昏暗的环境里，俊美得夺取旁人的呼吸。

“是。”他慢条斯理的承认，仿佛刚刚那场骇人的爆炸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怎么能……”付关的目光紧紧在男人脸上梭巡，咬牙切齿的话憋在胸口，压得她无法呼吸！但是她知道她说不出口，因为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在乎。不在乎刚刚他一手促成的爆炸夺走了多少无辜者的生命，甚至从计划一开始他就不曾在意，更何况是在一切发生后。

看穿了她的愤怒和痛心，李昀亦低下头盯着付关的眼睛反问她：“我怎么不能呢？我不能，时小姐你就能吗？警察不能死，洪三全的儿子就可以吗？”他目光浅淡，语调低沉，但付关就这么被他逼问到了墙角。

“时小姐，这就是地下世界，既然进来了，就别太把自己当警察了。”说这话是，李昀亦嘴角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少，但付关只觉得后背生凉。

付关后退了一步，再一步，直到刺耳的急救车声响起，打破两人之间对视。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目光依旧愤怒，但语气却尽量平静着：“你有你的想法，但我也有我的做法。”说罢，抓起包就朝楼下跑去。

李昀亦站在她身后，最终才变了脸色，抱着手臂，冷眼俯瞰着女人冲进封锁线，周身的气息渐渐冷凝。

付关站在店面门口，看着消防人员抬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心中滋味莫名。或许从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李昀亦平日表现中风流随性的样子下，残忍冷血而又杀戮的，才是他身为地下世界王者的本质。

洪三全最终也被抬了出来，他躺在担架上，受伤不算特别重，但神色看上去并不好。想来他也知道，自己袭警加谋杀，罪名不会小，何况他还有前科。付关目送着他，内心却一点都没有任务完成一半的喜悦，她有预感，事情到了后面会越发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