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宏的喉咙就那么一滚,在压低的帽檐下深看她一眼,几秒后收回视线捏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记得了?”
问一句就算,也没指望真能得到回答,珺艾也没听清楚,只觉得手心上痒痒的,男人的指尖在她的茧子上滑,手指羞涩地要卷起来,被他捏平了翻个身去:“长冻疮了?”
“没有,应该还不算冻疮,现在就是有点痒。”
疮还算不上,但是骨节处已经显而易见的红肿起来,粗了一小圈,看起来笨拙又丧气。ρó18κ.cóм(po18k.c0m)
他又站近了一步,离拥抱也就半步的距离,要贴不贴的,隔着一个拳头帮她捏酸痛的骨节:“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的确舒服多了,可是血液揉上来后,隐隐地又开始发痒,跟刚才滚水烫过一遍。她开始难受了,抽回自己的手,拿手背在裤线上使劲的擦。
温宏半晌退开:“你先回去,我待会儿再过来。”
等他转身,珺艾偷偷看一眼,呲溜地就开始冲刺小跑,一口气不停地跑回老周记。老周靠在火盆间午休,眼镜快要滑下来,听了动静扶一把埋怨:“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要跟你求婚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朝外面张望着,也不知道是开始干活呢,还是先备上一壶茶。
半个钟后,温宏独自造访,老周在半滑的眼镜下瞅一眼珺艾,这才慢吞吞地起身:“温先生您来了,是要做衣服么”
珺艾觉得这问题太傻,就像人去饭店,饭店老板问先生是来吃饭吗。正当她以为大哥要点头时,他却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软膏和一瓶药油:“老先生,她的手不太能碰冷水,以后那些事尽量不要让她做。”
狭长的裁缝铺里就没有第二个“她”,珺艾和老周双双地震了一下,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个程度了?
老周重重地咳了一声:“您说得是,她就是不太听话,瞎胡闹。我想起要去玉龙街看料子,小艾你招呼一下温先生,我去去就回。”
如果此时有地方,她是一定要钻进去的。哪怕有块豆腐,撞上一撞也能解开几分尴尬。
老周双手背后着走了,珺艾简直闲不下来,又是给火炉加炭,又是加水冲茶。
反正满屋子都是她团团乱转的身影,温宏坐在简陋的板凳上,忍不住抬手揉眼角和太阳穴。
“哪里有不舒服吗?没睡好?”
她把脑袋从后伸过来,温宏一抬手,便把人捞了过来。
珺艾一屁股压在他的大腿上,自然是要扭的,温宏面色不悦加不善:“你就不能乖乖地不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