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信原本担心的其实是张思洋带来的新人会不会对骑术一窍不通,却没想到等带着一群人去骑马场晃了一圈,最让他操心的谢臻反而最让他惊喜(惊吓)。
谢臻到了马场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和上一世他的那匹战马毛色相似,他一眼便看中了,马场的驯马师劝他换匹马, 这匹马极烈,除了从小驯到大的那名驯马师能驾驭得了,别的人要骑上去,上去一个就给撂下一个, 上去两个就给撂下一双。
张宏信一听赶紧谢谢驯马师好心提醒,正要附和, 劝谢臻换匹马,却不想一转头发现人已经翻身骑了上去。
这一下,张宏信和现场的驯马师脸色都唰得变得难看至极。
“谢臻学过马术么?”张宏信问着张思洋。
“没听他说过。”张思洋摇摇头,眼睛紧紧盯着在马背上起起伏伏, 仿佛随时要被撂下马背的谢臻,“该死这次他怎么那么冲动!你快点喊人,他要是出事,黎铮得削了我俩。”她匆匆走开, 打电话去通知黎铮。
张宏信快哭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边上那名驯马师不用他说就已经去联系上面的人了,马场的紧急救护队也很快到了现场,但是没人敢去控制那匹烈马。
谢臻骑着枣红烈马已经跑出很远了,这马起初确实是烈,那驯马师没有夸大,不过也没有烈到别人都骑不了的地步。
谢臻刚骑上去的时候,那马的反应极大,用力甩着蹄子想把他从马背上撂下去。谢臻紧紧拉着缰绳,愣生生稳坐在马背上,耗到这马精疲力竭没了力气,才稍稍松了缰绳,轻抚着鬃毛,“是匹好马。”那马的耳朵抖了两下,像是听懂了谢臻在夸它似的,之后竟然再没怎么使性子——当然多半也是累得没了力气。
谢臻轻笑一声,这匹马也是通人性。不过比之他过去的那匹战马,却是差得太多了。
在大黎,凡是知道谢臻名号的人没有谁会不知道谢臻的那匹马。谢臻的那匹战马当真是一匹性极烈的好马,就是黎铮的马比之都要逊色一些。在宏平的战场上,谢臻那匹马曾经一连飞射暴起踏向数匹敌军的战马,扰得敌军战马一匹匹受了惊,把背上的兵一个个甩了出去,而谢臻那匹马却始终稳健,马背服妥平稳,谢臻骑在上头一手握着长矛,半站直了身体连连挑飞数人也不见丝毫抖动。
宏平之战,让谢臻的战马同谢臻一道出了名,人说谢臻打起仗来像个血疯子,嗅到了血味就越战越疯,他的马也是,越踩越勇,人疯,带着马也疯了。
不过谢臻的马当真是除了谢臻外没人骑得上的,当年黎铮年轻气盛不服气,硬是和那匹马耗了整整一个白天,马累得够呛,黎铮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后手没了力道还是被马撂了下去,所幸谢臻一直在边上看着,接住了黎铮。
谢臻骑着马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回来。张宏信和驯马场上的那些人只看到烈马直直朝着他们冲过来,仿佛失控一样,一个个赶紧往左右两边闪躲,谢臻见状哈哈一笑,跑到了人前才猛地一拉缰绳,烈马忽地高高扬起前蹄,看得其他人脸色煞白,以为谢臻要被甩出去。
谢臻拍拍马首,那匹马听话地慢慢原地踱了两下步子停了下来。谢臻翻身轻轻松松下了马,看着那一个个惊魂未定的人,故作不明了的样子挑了挑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谢臻!”
黎铮接到张思洋的电话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虽然心里知道谢臻不是普通人,但是心里的紧张担心却一点都没因此减少。当他看到那匹马高高扬起前蹄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心跳在那一刻都差点停了,他后怕地猛地把谢臻拉到自己身边,恨不得狠狠把人训一顿。
“黎铮?你怎么也过来了?”谢臻一愣,随即看向张思洋,不用说,只有张思洋会把黎铮喊过来,他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区区一匹马罢了。”
“我的天谢臻你居然真的会骑马?!”马场上围着的人群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那匹烈马的专属驯马师也终于赶来了,看到谢臻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马边上,也是难以置信,“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阿红踢过的外人了……阿红还小的时候我为了驯它都被踢了好几次呢。”
谢臻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这世界上还有他谢臻驯不服的马么?不存在的。
他看了眼喷了喷鼻息似乎很不耐烦的烈马,阿红,呵呵,给匹公马取了这名字,难怪一直被这马踢了。
谢臻会骑马实在出乎了一行人的意料,几个主演在马场里加训了一两个小时,觉得这训练比平时拍戏还要累人。
他们一个个羡慕地看着骑在马上的谢臻,人那轻轻松松意气飞扬的模样,和他们这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惹得马祖宗不开心被甩下的模样,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林欣很快就复工了,尽管脸色依旧差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病怏怏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