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面对杨漾他才如此地一再退让。

抢夺商议出演《万妖祭》的先机其实并无什么实际上的大作用，不过对于任何能打击到自己对手的事情，杨漾都乐意花些心思去做。——不得不说，闳鹄对杨漾的打探已经踩到了对方的底线，杨漾不允许对方再进一步，探秘到他最珍视的人身上。

只有死人不会得寸进尺，只有死人能做到适可而止。

商议当天，黎铮也出现了。闳鹄曾经在宴会上远远见过黎铮，那时候他还是扒人大腿勉强上位踏入那个宴会圈的小透明，而黎铮已经是三大娱乐公司之一的龙头老大。

那时他远远见了黎铮一面，心里还诧异，一个气质温和的男人如何能站到这样一个位置？即便他再如何左右逢源，巧舌如簧，恐怕也不能守住这份大蛋糕。树大招风，黎铮必定是所有人眼红的大目标。

那时候他就笃定对方笑不到最后，所以他投靠了三大娱乐公司中另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然而他判断错了，黎铮始终都稳压他们一头。

直到今天，闳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黎铮，黎铮就坐在他对面，他恍然发觉对方竟是一个有着如此强势气场的男人，在他面前，他甚至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臣服的念头。

闳鹄心里一动，对黎铮的戒备加深了不知道几倍。哪怕之前他收到消息，得知九尾其实就是谢臻本人，谢臻带给他的血脉威压也不至于此，而黎铮，区区普通人，却让他平白生出这般念头，着实不一般……

闳鹄不敢打量黎铮，只是在心里飞快地转悠着念头。

黎铮看闳鹄没有开口，好像有些走了心思，开口道，“闳鹄先生这次是想转行幕后？”

闳鹄听到黎铮的声音立马敛了敛心神，回道，“转行说不上，我只不过对这样的题材感兴趣，不过现在的影视业无人敢拍，我才想自己来试试。”

“那闳鹄先生是否知道现在影视业无人敢拍这类题材的原因？”

“技术达不到，资金也短缺。”闳鹄说道。

“看来闳鹄先生在这两方面把握十足了。”黎铮说道，“不过有一点你忘记了。”他手指向上竖了竖，轻声道，“上头能放这类题材过审么？”

闳鹄愣了下，这点从不在他的考虑里——因为他从没想过真的要把这部电影拍摄出来，自然能不能过审、能不能上映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我想闳鹄先生在这上面，恐怕需要我的一些帮助。”黎铮主导着话题方向，说道，“正巧我也对你这部电影有些兴趣，也想推动改革电影的新市场，不如这样，我以投资商身份介入，启动阶段投资三亿，后期阶段投资五亿，票房总成绩我要求占其中七成，且这电影里的配角，我要求用到我公司里的艺人。而你能得到的，不仅是这些投资金额，还有上映的保障。”

投资商在投资的影片里安插自己的床伴很正常，闳鹄并没有起疑，何况那大笔大笔的资金，着实把这头还要食人间烟火的狐狸砸晕了。

“好。”

闳鹄微微思考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丝毫不记得他做这部电影的初衷不过是要借《万妖祭》之场面，做一场真正的万妖祭祀，钱财、票房和上映保障其实与他毫无干系。

黎铮微微笑了笑，他的人能入驻片场，很大程度上保障了这一战谢臻的安全。

——尽管黎铮黑面上并不能吃开，但是杨漾不是要合作么？他的手下为他所用也是理应了。

“那么合作愉快，闳鹄先生。”黎铮与他握了握手，闳鹄下意识和黎铮对视上，猛地一颤，立刻挪开了视线，他仿佛在黎铮眼里看到了一条金色的五爪金龙，而他所有的算盘和主意仿佛都无处遁形。

黎铮看向张思洋，站起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微微一笑，“那么接下来具体合约事项包括演员片酬等，就劳烦张小姐了。我尚有他事，便不作陪了。”

闳鹄晃过神，勉强笑了笑，说道，“黎总日理万机，我们理解，您请自便。”

谢臻看着闳鹄完全由黎铮牵头做主导，下意识跟随黎铮的节奏而浑然忘记了自己此番之行的目的，嘴角不明显地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