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一场封印魔尊的大战极其轰动,而封印魔尊的地方更是无人不知,因此谢臻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柄曾经封印了魔尊的封魔枪,枪。身银红,即便几十年未再经历战斗,这柄枪依旧锃亮夺目,而夺走了无数魔尊余孽的封魔枪,周身杀气和血气更是仿佛凝成了实体一般,让谢臻每往前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他一边惊叹着这把枪曾经的主人到底该杀了多少人,才让这把枪变得如此血气凌人,一边顶着压力一步一步靠近。冷汗从谢臻的额头上滴落,他从未想过自己连靠近这柄封魔枪都会如此吃力,怪也要怪这具身体当初实在收到的反噬太重,如果当初直接就是拔走了封魔枪,说不定也不一定会受到那么严重的反噬。
毕竟这柄封魔枪,天生就是为了谢臻这样至阴至极、灵根相克之人而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舞动起这把封魔枪,自然封魔枪不会伤害这样难得一见的主人。
世界凭空冒出,就站在谢臻的不远处,比谢臻更加靠近封魔枪,却仿佛丝毫没有受这般可怕杀气与血气的影响,世界看见谢臻情况不算好,婴儿肥的一张脸露出几分慌乱,“你等等,我帮你屏蔽了这些瘴气。”
世界说完,胖短的手指接连做出几个复杂的结印,虽然谢臻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该笑话正在帮助自己的世界,但是他看着世界那十根胖胖的手指有几下还不能一次性做出那些高难度的动作时,还是没忍住不合时宜地噗嗤笑了出来。
世界:“……”
它最后一个手势落下,空气中的血气与杀气都在瞬间被暂时屏蔽了,谢臻终于缓缓直起身子来,轻吐出一口气。
谢臻以为的杀气和血气,其实是这片千刀深渊当年成为战场后,万万计的尸骨堆积起来而形成的瘴气,瘴气之浓郁,导致常人通常都难以靠近这片地方。
“多谢了。”谢臻说道,没有想到在初入这个世界的一开始,便受到了世界的恩惠。
他双手握住封魔枪的枪。柄,手刚触及枪。身便感觉到手中的封魔枪在细微地颤抖,仿佛发生了共鸣一般。
谢臻在想这到底是封魔枪在与他共鸣,还是黎铮的灵魂在回应他?
谢臻双手猛地用力,他低喝一声,猛地将封魔枪从石棺上拔了出来。
封魔枪发出一声低低的金属鸣叫一般,即便插。入石棺数十年,枪。头依旧锐利异常,要不是想着这把封魔枪意味着黎铮,谢臻都有些心痒得想试试它的锋利程度了。
应当是削铁如泥、新发于硎了吧?
谢臻和世界二人迅速离开了山顶封印处,当世界的身影刚一离开那片区域,浓重的瘴气便再一次聚拢而来。谢臻回头看着那些淡淡紫红色的雾气,又看了一眼白嫩嫩胖乎乎的小世界,不由得一哂。
因着已经入了深夜,晚上实在冷得厉害,谢臻决定不再赶路,找了一片宽阔的地方,寻了几根干树枝,用随身携带的火种架起了火堆。
封魔枪的戾气虽不再伤害自己如今的主人,但是对于深林中的野兽依旧是有着极大的震慑力,因此这一夜,除了过得稍冷了一些外,倒也是平安无事。
第二天天一亮,谢臻便利落地清醒过来,和世界迅速下了山,在山脚找到了自己的马车。
因为他把马车绑在了已经十分靠近深林中心的地方,对于这片曾经成为封印魔尊战场的千刀深渊,大部分人是不敢随便深入的,所以停留在这里即便过了夜,也并无人来偷盗。
谢臻解开缰绳,一驾马车,轻呵一声,那马便撒开了蹄子跑起来。
“谢臻”是不会驾马的,所以他借了一辆马车后还雇了一个车夫,只不过那个车夫后来怕是见到车里的雇主没了声息,才慌乱跳了马车——当然也没忘记搜刮走“谢臻”身上的钱袋,毕竟像他这样只会驾马的人,每日能维持温饱就不错了,既然雇主已经“死”了,那么身上的钱装着也是白装,不如自己代为取用了。——其实谢臻还挺能理解马夫这行为的,但是不把马拉停了就跳车逃走实在让他有些无语,这人是有多着急?
尽管原先的谢臻不会驾马,但是实打实原芯古人的谢臻却是御马的一个好手,性再烈的马,他都能给驯服帖了,驾一辆本来就惯于受人指使的马车又有何难?
谢臻驾着马车朝着一个方向跑,谢臻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目的地,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朝着与莫玄天所处的那片魔域相反的方向,跑得越远越好。
从未想过自己的好棋子已经被人鸠占鹊巢的莫玄天还在自己的魔域里好生修养着,当他发现自己养了几十年的炉鼎竟然甩开了他布置的护卫独自离开,他是惊怒至极的,但是仅仅短短一瞬的功夫,他却立刻冷静了下来,并且准确地猜中了“谢臻”的心思。
他的乖孩子一定是为他去取那柄封魔枪了。
莫玄天轻点着自己的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狠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