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沉抿紧薄唇,把脸垂低半分:“那就不提了。”他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直接把这件事揭过去。
但是周晓月却说:“可是因为我,现在你们也开始回避不说,又把事情变得奇怪了……
我才不想让霍长英成为这样的特殊存在。”
隔了一段时,她终于再次说出霍长英的名字,好像一下子打破某种禁忌的咒语。卫沉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万分关注。
周晓月想了想,先说出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真正喜欢钢琴的人,是霍阿姨才对。”
其实周晓月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一切有迹可循。
章绮和林筝是朋友,但一个成为了额豪门太太,一个走向国际成为有名的钢琴家,她们彼此都暗暗地羡慕又渴望成为对方。
章绮让朋友来教霍长英的时候,也是她一度最严厉苛刻甚至丝毫不近人情的时期。那个时候,她不愿意接受失败,连失误都不允许。
周晓月在用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和卫沉分享:“霍阿姨说,学钢琴可以帮助强化记忆力。”
目的确实达到了。
霍长英当然聪明优秀,但他并没有卫沉那样天生的数字记忆,而是后天练出来的,通过一系列非人的手段。
周晓月说:“可我看到钢琴,只觉得痛苦。”
在她的记忆里,那承载的根本不是梦想和快乐,而是永远停不下来的钻脑声音,永远记不住的琴谱线条,还有遥远到模糊的、霍长英没有笑容的侧脸。
她当然可以不练。
但是她坐在钢琴旁边,站在钢琴架后……有时候她打瞌睡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霍长英还挺直地坐在那里。
周晓月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难。
她只是从来都没有想到,霍长英会把学到的成果一一试验在她的身上。
他憎恶霍家,却偏偏忘了,当周晓月知道真相的时候,也会同样地讨厌他。
“我没学那个。”卫沉一听周晓月讨厌,第一个反应就撇清自己和钢琴的关系,他也确实没有按章绮建议的那样向林筝学钢琴。
周晓月被他说得扑哧一下笑出声。
不过,笑完了,周晓月又很认真地说:“阿沉,你不喜欢就不学,但不要因为我不喜欢不学。你没有义务听我的。”
卫沉严肃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低声说:“但我想听你的。”
周晓月被这话压得没辙,一下子涨红了脸。卫沉总是这样,要么就不说话,要么一出口就是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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