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出过福山镇的少女,却知道去京城的路程和时间。
男人疑惑的歪头看她,嘴上却说:“你担心我?”
少女不说话。
担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是天下闻名的少年郎中,他对自己的身体总归有数的。
男人摸了摸少女的头,无视她缩脖躲闪,捋了捋她的发。
“你不舍得我走?”
少女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舍得吗?
他动不动就动手动脚,走了比在强点。
可是,他不在,似乎总有些不安。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成了她安心的后盾?
男人揉了揉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芽芽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表演什么。
卫望楚轻笑出声,如今骗她愈发的难了呢。
“胸口疼的很,身体还没好,还是过几天再去京城吧。”
芽芽……
“回去吧,彭家这边你不用担心,小尾巴交给我。”
芽芽终于得了自由,在他的注视下,僵硬的进了门。
穷七慢慢挪了过来。
“主子,不走了?”
卫望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穷七的大胡子抖了抖,求饶道:“不是有意偷听,实在,实在是耳朵太好使。”
刚刚他家高冷的主子那一番表现,直让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回去说给风六听,怕他都不信。
这一顿叨叨,直比一年说的话还多。
这一顿热情,说出来都能吓死四王爷家的九郡主。
真不知这春山村的农女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长的好看点,皮肤白嫩点,脾气好了点,还有啥?
对主子一点都不热情。
感情越是上赶着的,越躲着,越是躲着他的,越上赶着?
想想春风楼的瑾瑜姑娘对他的冷脸,那可比芽芽姑娘对主子狠多了。
穷七暗暗点头,男人都是爱犯贱,得不到的就是格外的香。
“主子,小尾巴怎么弄?”
卫望楚略想了想,“送去苏家的灯笼铺去。”
小尾巴从青布马车里探出头来,“我不去灯笼铺,我要跟着你,我要学医。”
男人没说话,翻身上马。
穷七一咧嘴,“那可由不得你。”
小尾巴嘟着嘴,不满的瞪着卫望楚,“我刚刚那样帮你,你恩将仇报?”
“你帮我问了个否定的答案。”
卫望楚扫了她一眼,“去灯笼铺学做灯笼。”
小尾巴气哼哼的看着他,“我,我告诉芽芽姐,你,你虐待我!”
穷七转头上了马车,冲着小尾巴大胡子一抖,凶神恶煞,“不听话,就送你去杀猪!”
“苏式灯笼那是进贡的灯笼,多少富贵人家都上赶着想进门当学徒呢,叫你去,还嫌三嫌四的,不知好歹。”
“我不喜欢灯笼!”
“我不喜欢做灯笼!”
“我讨厌苏家那清淡的门头!”
后来,小尾巴见了苏家灯笼铺的小掌柜陆河,啪啪啪现场打脸,穷七要带她回来,打死不走,硬生生将说出来的话都吞了回去。
被穷七取笑了好几年。
当然,陆河被她吓的不轻,躲了她好些年。
穷七给她支招,男人都爱犯贱,你越是上赶着,他越是躲的快,你爱答不理的,他就上赶着来找你了。
小尾巴信了,开始对陆河爱答不理。
后来,陆河要娶别人了……
那都是后话了。
“主子,京城那边催的紧,真的不去了?”
穷七摸着怀里京城来的加急信,忧心忡忡。
“封大学士的嫡妻怕是撑不住啊!”
卫望楚淡淡的道,“死不了。”
又不是我妻子。
“那九郡主……你再不去,她怕是要杀过来了。”
卫望楚脸色微显不耐烦,送了几个男人给她,还不长记性,该送个驸马给她了。
“和亲不错。”
顿了顿,眉眼微扬,“西戎不错。”
穷七忍不住咂舌,西戎?蛮人不说,西戎和我大周世仇不断,和亲公主过去有什么好果子吃?
“西戎在和我朝打仗呢,还赢了。”
“无碍,很快就要输了。”
西戎之胜,既然是几个皇子共同协作,为了将曾经的先太子遗臣、如今奎徐已经落马,踪迹全无,那把椅子让出来了,就该让出头鸟上阵打仗去了。
怎能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