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神母，就是神的母亲，既不是单独的神也不是单独的母亲，而是连在一起的。”

嘴唇压平而后张合，吐出五条悟所陌生的词汇：“神母。”

“不过悟君的成长经历一定很难理解。”晴对于这个虚假的五条悟有足够的耐心和爱怜，解释得也尽力清晰：“说得狂妄一点，我是创造出神的人类，在我们的世界，这不算什么难事，也不算什么简单事。因为我们的世界神就是这样存在着的，和悟君们的‘咒灵’一样，是被少数人所能看到的切实存在的生物。

“但是和悟君们那讨厌的封闭又弱小的咒术界不一样，我们这些神母可不会隐藏我们的神的存在，二百年前，这个星球人人皆知神母的存在，也人人接受神的统治。神母和神也因权利和力量争斗，和平或者战争也一如悟君的世界，只不过决定一切的人从咒术师或者普通人类中的天才变成了神母、神和普通人类的天才。

“不过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时代在进步，人类早已连真理之神都打败解剖，科学之神也被啃食殆尽，人类现在已经能够顶天立地独自存活在世间，人类已经不需要神明。于是从我之后，也不需要有天赋的人成为神母，成为创造神的人类。

“然后是关于悟君，你，悟君认为自己是真实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我也不会因为谁冲过来说我只是个小说人物就会认为我是虚假的，但是对于神母来说，真实和虚假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点。

“我把那个分界点，称为混沌。

“混沌之前，是虚假，混沌之后，是真实。

“悟君或许的确拥有足够的自我意识，但是，现在的悟君只是我的神推出来敷衍我的代行者。”

五条悟理解晴所说出的一切解释，在短短几分钟将晴透出的信息量理解然后由此推导摸索清楚晴现在的情况，了解之后的第一个问题也无愧于他六眼的身份，无比尖刻：“如果对于你来说，我的世界是虚假的，不存在的，无法触碰到的，那么我呢。

“我，五条悟本身，我这个人对你来说是什么？”

晴摇摇头，表情落寞到温柔：“悟君，是我想要触摸到的，虚无的真实。”

美艳的大姐姐如是说：“喜欢悟君，很可爱，一路走来好辛苦吧，悟君已经很努力的走到了现在，接下来……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接下来不如试试交给我怎么样？”

女性皱起眉头，压下眼尾，却努力笑起来的样子，让五条悟忍不住握紧拳头。

“但是，抱歉，我根本无法触摸到悟君，也无法帮助到悟君，其实悟君也会觉得我自说自话得讨厌，明明只是个擅自闯入别人生活的陌生人罢了。”

晴在五条悟说出什么之前找回自己因为久违的情绪抽取而触底反弹的情绪控制，转瞬便恢复了平淡：“不过悟君真的有足够的自我意识吗？我最近在想这一点，因为在那里神母的身份是有用的，虽然无法展现神国，可至少证明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角落拥有些微的自我，有时候我希望这个自我是悟君，可是又觉得应该是杰。因为悟君……

“悟君的习惯自称是‘老子’才对，可是在我面前，全部都会变成‘我’。

“以前我以为是游戏BUG，但是今天神回答了我的问题，由此我确定，真实的并不是悟君。

“在神母没有确切地选择一个世界之前，只有虚假的存在才会被神母的意志所影响，悟君自己都没注意到吧，在我面前会自动转变称呼什么的。”

五条悟立刻意识到一件事：无法让晴相信自己是真实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转变过称呼，被扭曲的是晴的认知而不是他。

不过这个无所谓，晴会回答问题，也会正面回应，那么，束缚，就应该能用。

五条悟扯开嘴角，露出他最常见的那种灿烂到张狂的笑容：“晴这么想也没办法，不如来说说你刚才的约定怎么样，我超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