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喉间又咽了回去,沈岐远顿了顿,起身去取了一顶玄色纱帽。
两人从后门出发。
如意站了片刻,就看见沈岐远骑着马过来,朝她伸出手。
她眉梢吊得老高:“大人要与我共骑?”
上回不是宁愿走几里地都不愿挨着她么。
“少废话。”玄色纱帽不耐烦地动了动。
如意莞尔,抓住他的手,裙摆一扬就坐去了他身后。手腕一勾,恰环抱他劲瘦腰身。
前头这人僵了僵,又故作无事地放松了下来,策马便走。
如意左摸摸右捏捏,凑在他耳后道:“大人的腰倒是比周小大人的硬上不少。”
沈岐远没吭声,只狠狠一甩缰绳,骏马当即跑得飞起来一般,颠得她险些掉下去。
如意不觉可怕,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搂着他稳住身子。
供神街眨眼便至,两人下马的时候,成衣铺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郝掌柜正与旁边的官兵求情:“大人,小的当真是老实本分生意人,您行行好,别断了这十几个人的活路。”
“闪开闪开,封既已落,要再开店就去司商衙门要文书去。”官兵粗暴一推,郝掌柜踉跄两步,直往前倒。
如意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他,转头看向那官兵:“封人铺面,也不给个说法?”
官兵打量她一眼,不屑地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这也是你该问的吗,快闪开。”他作势又要推搡。
双指作钩,倏地扣住他的手腕,如意捏着他的脉门,力道加重,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奉谁的命啊?”
官兵吃痛,惨叫出声,凶狠地道:“你个小娘皮,光天化日之下敢对官爷出手?再不松开,我抓你去坐大牢!”
一块令牌从人手上坠到眼前,黄铜铸就的牌面上刻着一个“宸”字,瞬间止住了官兵的叫嚣。
如意侧头,就见沈岐远顶着玄纱站在她身侧,一句话没说,身上透出来的气势却是携雷带风,莫名压人。
“大,大人饶命,小的是领了司商衙门的命令来的。”官兵这会儿老实了,哆哆嗦嗦地道,“这家铺子说是违了规矩,所以……”
“哪条规矩?”他淡声问。
官兵嗫嚅着,答不上来了。
这城中商户都归司商衙门管,那些大人有的是名目问罪封店,一直以来就是如此,谁细问过呀。
“将门打开。”
那官兵连滚带爬地就去拆了封条:“您请,您请。”
沈岐远不是个偏听偏信之人,他进门先自己查验了一遍,从铺子所售货物到柜台上的账目、连后院的水井都查看了一遍,确定当真没有丝毫问题,这才沉声道:“让朱监查去宗正衙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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