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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回头,就见沈岐远满脸怒气地搭起第二箭,羽箭乘风,霎时射穿了另一个玄衣人的头颅。

“给我拿下!”他大喝。

刑部司的差役一拥而上,将那三十多个玄衣人用麻绳捆成一串,呵斥着带回城内。

拂满紧张地看着身上这人,一伸手摸到温热的血,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谁,谁要你护着我,我,我岂会怕我,自己出事,我只怕你,只怕你出事。”

失去挚爱的痛,她不想再尝第二回 了。

“大人!”看见沈岐远在,拂满哭着起身拉起赵燕宁,“求您救救他!”

沈岐远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翻身下马,急急地朝赵燕宁走过来,伸手一探他的伤势,却是愕然愣住:“你……”

赵燕宁站直了身,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好像没事。”

拂满一惊,也扭头看他。

方才分明瞧见那刀从他脖子上抹下去的,怎么会没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好像穿了盔甲似的。”他左摸摸右摸摸,无辜地看着拂满道,“这可不算我骗你,是因为……”

“呜。”不等他再说什么,拂满跳起来就抱住了他,哭得嚎啕,“吓,吓死我了呜——”

“不哭不哭。”赵燕宁有些欣喜又有些手足无措,“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啊。”

沈岐远后退半步,也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问他在这凡间有什么遗憾的事,那一定是没能保住拂满和燕宁的家人,今日能亡羊补牢,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宽慰。

拂满的哭声太痛了,听得人都忍不住跟着眼眶发酸,他别过头去等着,等两人情绪平息了再将他们送回城。

“安国公府的案子,我会亲自去查。”沈岐远道,“你们可以住到宗正别苑去,那里是安全的。”

拂满怔忪地听着,半晌之后才低声道:“谢谢。”

背脊一僵,沈岐远有些惭愧地捏了捏缰绳:“分内之事,有什么好谢的。”

拂满摇头,她知道沈大人一直被王公贵族们忌惮,将已经被圣上定下的案子再重新翻出来,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大可不管的,完全是为了保住他们二人的性命才开这个口。

赵燕宁瞧着气氛有些沉重,便吊儿郎当地开口:“这下不用离开临安了,我回去要先说掌柜的一顿,今日我和拂满要走,她竟连留都不留一下,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沈岐远闻言,神色轻松了些:“你说得过她?”

“说她是说得过。”看向拂满,他唏嘘摇头,“这位就不一定了。”

哪回她不是护着柳如意跟护什么似的,没少翻他白眼。

拂满肿着眼睛笑了笑。

这一顿哭下来,心里好像彻底轻松了。

沉重又夹杂美好的回忆是一块巨大的宝石,珍贵是珍贵的,却不能每天抱着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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