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是第二天下午才来找魏颐说话,这一天,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到处明晃晃地耀眼。
院子里只一树梅花,也整个魏府都能闻其香。
魏颐发现老父亲是真的老了,他的两鬓已经斑白,甚至背已经有些驼下去,眼睛也失了往日的深沉凌厉,带着些浑浊之感。
魏颐心酸极了,他知道父亲全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瞬间老去的。
他扶着父亲让他坐在罗汉塌上,又把自己手里的暖手炉递给他抱着,还亲自给他倒了热的参茶,双手奉给他。
若是以前,魏大人为了保持威严,定然身姿坐得挺直,也不会接着魏颐的暖手炉。
这暖手炉是皇宫用品,紫金,雕琢极其精致,用绣袋装着,以前魏家可用不起这种东西。
魏大人也许是真的老了,或者是心理压力太大,于精神上有损伤,他的反应比以前来得慢。
他看着魏颐小心恭敬又满是歉疚地伺候他,他心里其实很不好受。
魏颐甚至在魏父面前跪了下来,他望着魏大人,眼眶含泪,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父亲,是孩儿不孝,让您受累了。家里都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副惨淡模样。我不仅没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也没能为国为民,做些利国之事;反倒让祖宗蒙羞,父兄受累,母亲也因此病了,都是孩儿不孝。”
魏大人听他这么说,将手上茶杯放到一边,伸手去拉他起来,也哽咽起来,道,“我的儿,为父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们都不会怪你。反倒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是你受苦了。”
魏颐因为魏大人的话,眼泪终于禁不住掉了下来。
魏大人将他拉了起来,道,“堂堂男儿,哭什么哭。不要被人笑话。”
魏颐却止不住眼泪,只狠狠地擦眼睛。
过了好一阵,他才总算是止住了,即使是在父亲面前哭,他也觉得非常难为情,不敢抬眼去看魏大人。
昨晚上魏晖和魏颐谈了话,之后应该是去向魏大人汇报过了,魏大人也就没问魏颐这些日子的情况,只问道,“皇上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特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