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只得到如此回答,但是,确定是容汶熙给魏颐下的毒,这是无疑了。
只是,那药是冰的,他要如何让魏颐吃下去呢。
容琛开始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才想到魏颐那时候兄长大仇得报,又对能找到他那小侄儿魏归真没有了期盼,连贴身丫鬟也死了,甚至对他,态度也反常得很,待他和颜悦色,这决计是不正常的,他明明总是抵触和他同床共枕,那段时间也从没有反抗过,还在床上回应他。
那时候,容琛为魏颐的顺从只感到高兴,以为他是接受自己了,也接受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愿意和他好好过下去了,现在才明白,那时候的这种想法真是太一厢情愿。
魏颐那时候定然是已经想到了死,所以,才那样做的吧。
那“雪颜”之毒,根本不是别人给他下的毒,是他自己吃下去的吧。
而且这毒不是突然发作,而是慢慢发作,冰冷下去,这才死亡。
这样,还能牵扯出刘妃厌胜之事,将害他魏家的最后的刘家也拔除了。
大仇全部报完,他就能够安心地去死了。
容琛想到这些,只觉得胸口发闷,从脊背处升起寒意。
心想魏颐的心里,还是魏家才是最重要的,而他,只不过是他报仇用的刀子而已。
容琛突然觉得胸口极痛,像是有数把刀在割他,但是,他知道,那不是刀子造成的,是魏颐对他的伤害,只有魏颐才能够让他这样痛。
他不知道,魏颐心里可曾有过他,或者他只是可有可无,他只是一把刀,可供他利用而已。
魏家的事情了了,魏颐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为了扳倒害他魏家的刘家,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命去交换;他就能够对自己那么狠心,一点也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死了,即使他是皇帝,也是有心的,也会伤心,为他难过一辈子。
容琛想通这些,那天下午,就在石渠殿楼上阁楼里坐了一下午,上面摆着魏颐几幅画像,都是容琛自己画的,容琛自觉自己的画画得不好,总是难以描摹魏颐之万一,但是,他依然没有让画师去给魏颐画像,他总是自己画,然后自己看,他在一笔一笔勾勒魏颐的同时,画上的魏颐对他笑,对他回眸,他就觉得,魏颐是真心爱慕着他的。
他喜欢这种感觉。
但现在,他坐在那里,看着画上的魏颐,只觉得画里的魏颐的笑是对他的讽刺,魏颐心里根本没有他,他可以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去死,他宁愿去死。
容琛将那画取下来,想撕掉,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即使那笑是虚幻的,但是,终究是魏颐在对他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