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道：“其实一点都不脏，或者说……人身上最干净的，就是这心头血！不为外物所感染，被身体中所有器官联动起来，进行清洁，它的干净超乎人们的想象。”

说着，舔了一口，在场所有的人，除了小阮之外，怕都是有点反胃了，陆羽继续说道：“而且啊，不管一个人是大奸大恶，还是圣人先知，心头血，便都是这个样子，不差一分。这是不受污染的地方，也是人身体上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所以才有一句话，叫不忘心血。希望……全天下的人们，都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并且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吧。”

说着，他苦笑一声，有些萧索。

大家纷纷点头，然后低下头去，也看向自己的胸口，但还是觉得……陆羽舔舐鲜血的那个动作，真的是有点恐怖了。

小阮走上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好了热水，给陆羽轻轻擦拭干净。

陆羽说道：“你们也出去吧，这里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对了，趁着这段时间，就在这个城里帮帮丽雅的忙吧，毕竟这里也算是我们的地方，丽雅虽然修为比较低，但这里终究是她一手建设起来了，她可以礼貌，但你们不能放肆，不过相同的，你们自己所营造出来的地方，我们其他人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的。”

说完摆了摆手，大家便都离开了。

陆羽再次躺在床上，小阮给他铺好了被褥，就开始去打扫屋子的卫生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推开窗，放一下空气，血腥味很快就消失了，仿佛这里从未出现过那种血腥的场面。

整个世界也是一样，战争结束之后，打扫干净，立起建筑，谁还在乎下面到底埋了多少具尸骨？也好像这座城镇，城主都死了，百姓的生活却没有任何变化，所以谁都没有在乎城主死活的事情，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继续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丽雅的工坊。

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世界，不是人们冷漠，而是人们都应该先关心自己的事情，然后在考虑其他。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不是一种什么高洁的品格，而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去做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尚且没有处理好，为什么要去关心国家大事？总是没有什么道理。

黑水营营长就曾经跟陆羽说过，做什么事情对国家是最好的？做你自己的事情，你做好了自己，国家就好了。

就是这么简单。

“哎……奶奶滴，果然是一回来，事情就多啊，在船上多好，起码……奈何也不会抱着必死的心思来刺杀我，不过……我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的。”

抚柳在一旁给陆羽按摩着，嘟着嘴说道：“小冤家，姐姐却是不懂了，你养了那么长时间，就养出一个白眼狼，怎么你反倒觉得没有白费？”

陆羽笑道：“因为我没死啊。”

“那是你命大！”

“不，”陆羽苦笑道：“她是谁？你们是不是忘了她是谁？她是剑圣，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剑圣，唯一一个女性的剑圣，她要比前任剑圣强大多少，才能突破世俗对女性的偏见，让人们承认她的强大身份？她要来杀我，等了几个月的时间，找到了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说实话，若非我吃了那枚果子，发现其中有毒，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来刺杀我，我想不到，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高手，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条件，甚至不曾想过要保全自己，绝对是必杀之局！但就是这样，我却还活着，为什么？”

抚柳愣了一下，眼神一阵变化，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只因为，她不舍得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