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慎走到他对面坐下,长腿交叠的刹那,低声开腔,“这么着急叫我们回来,只是为了聚餐?”
容敬怀摘下金丝眼镜,合上文件夹放到了茶几上,“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容慎俯身拾起,简略地扫了一眼,神色漠然地轻笑,“野心倒是不小。”
“你怎么想的?”容敬怀捏了捏鼻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老宅那边虽然有老太太坐镇,但老六家明显已经等不及了。这些年你一直韬光养晦,也是时候出手了,除非你打算放弃整个香江的建筑市场。”
“不急。”老成持重的男人斜倚着扶手,深眸划过意味深长的波澜,“野心大不代表能成事。”
容敬怀眯了眯眸,“这么有把握?”
他们虽为父子,但行事风格却大不相同。
容敬怀在商界向来主动出击无往不利,但容慎处事总透着几分尽在掌握的云淡风轻。
即便是亲爹,至今也搞不清楚他在容家的根基到底埋得有多深。
这时,容慎从兜里摸出烟盒,对上容敬怀狐疑的眼神,讳莫如深。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容敬怀跟他要了根烟,夹在手里低声嘱咐,“容家那劳什子继承人说白了就是个卖命的苦差事,往好了说是掌握着万贯家财,实际上就是给资本打工的经理人。”
父子俩旁若无人地点燃了香烟,容敬怀深深吸一口气,“我听说近几年容家的产业被资本操控的厉害,也吸引了不少海外的投资人,容家内部的持股比例一直在缩水,说不定等你拿下容家的时候,只剩个空壳了。”
“不会。”
淡淡静静的两个字从男人嘴里飘出来,连音调起伏都没有,偏显得掷地有声。
容敬怀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挑眉反问,“你是指哪方面不会?”
不会被资本裹挟,还是容家不会变成空壳?
男人点了点烟灰,淡然地说了三个字,“都不会。”
不待容敬怀继续询问,从厨房走来的阮丹伶绷着脸挥了挥手,“好浓的烟味,你们怎么又在客厅里抽烟?”
容敬怀轻咳一声,掐了烟就赶忙招呼容慎去了隔壁的休闲室。
没办法,他惧内。
……
圣诞节容娴并未回来,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坐在餐厅里吃了顿丰盛的家宴。
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阮丹伶提议让他们留宿在家,但容慎却巧妙地婉拒了她的邀请。
临走前,阮丹伶给安桐带了几盒昂贵的燕窝,嘱咐她每天记得吃。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安桐总能感觉到阮阿姨盯着她的肚子瞧个不停。
起初还以为衣服上有脏东西,去了洗手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安桐笑着应下了嘱托,跟着男人上车之际,背后的视线仍如芒在背。
车子缓缓驶出园林,安桐伸手绕着自己的腰腹摸了一圈,没胖也没瘦。
那……阮阿姨到底在看什么?!
这种细微的小事,安桐想不出个所以然,转眼的功夫就抛之脑后。
回到香樟悦府,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安安趴在昏黑的客厅里呼呼大睡,小家伙虽然一个人在家,但每天也有佣人按时按点过来照顾它。
安桐蹲在狗窝旁,静静地看着它一会,正准备上楼,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震动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