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是个很有趣的人。”果戈里将手机收回了怀里,脸上的微笑变得浅淡而宁静,“他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和我谈论“飞鸟的自由”,还会提出很多绝佳的点子,虽然说是他和我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但是在世界上,有着一个能够理解你所追寻的本质的人,那难道不是一件十分值得令人喜悦的事情吗,面对着这样一个珍贵的好友,又有谁能拒绝他的邀请呢?”
奈奈子自动翻译了一下他的话,大概就是“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聊得来的好友,然后接受了邀请和他面基了”。
其实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个网友他是个恐怖分子,而且还是个想要对付侦探社的恐怖分子。在这种情况下,奈奈子觉得最佳的面基地点可能是警察局,果戈里可以去给对方送牢饭。
“——但是、”果戈里话锋一转,“虽然陀思是难得的挚友,如果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想必我会毫不犹豫地就为他提供帮助的吧。然而十分遗憾,人类就是这样冷酷的生物,当能够理解自己的人变得多起来之后,那么其中的一个,也就并不会显得尤为特殊了。”
他像是十分伤心地叹了口气,用念诵着悼词一样的语调说道:“这可真是件让人难过的事情。”
他和陀思本可以成为最最要好的挚友的,然而,在陀思之前,就有着能够看透一切的乱步先生,在陀思之后,又有着和陀思十分相似的太宰先生,这可真是一道让人难以抉择的选择题。因此果戈里只好十分恋恋不舍地、满怀惋惜地、心情愉快地送陀思上路了。
毕竟,对被驯养的“鸽子”而言,想要获得自由,本就不需要杀死驯鸽人,只要自己挥动翅膀,就能够离开那温暖的“鸽棚”。反过来说,为了追求自由,于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坚持要去杀死驯鸽人的话,那岂不就是又被“为了证明自己追寻自由的决心”这一思想,而束缚住了自己的意志吗?
所谓的“摧毁侦探社”,与其说是他追寻自由所必须做出的行动,倒不如说单纯只是作为好友的陀思所交托给他的“帮忙请求”。然而,正如之前所言,陀思并非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够理解他的人,或许在某个无法触及的平行时空中有着这样“可能的未来”,但十分可惜,至少在这一个时空里,他并不是“唯一特殊”的“那一个人”了。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就不会去协助陀思杀害那些官员。
【“如果你不杀的话,那么你就还有着在‘杀’和‘不杀’间进行选择的自由,但是如果你杀了的话,那么你就会永远地失去‘不杀’的自由了。有的门槛只要跨过去了,那扇门就会永远地在你背后合上,你就再也跨不回去了。这道门槛既不是法律也不是道德,而是一种退路——一种能让你有着更多‘选择的自由’的退路。”】
奈奈子不知道他难过什么,可能是在为他之后注定要蹲大牢的网友难过,于是她没有打扰果戈里,自己默默地拆了手里的饭团包装,准备开始吃饭团,毕竟她还不能出去,等会儿还得要让果戈里把包装袋带出去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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