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带头,其余人纷纷响应:“谨遵陛下旨意。”
他们第一次,在年轻的帝王面前妥协了,以往,他们把持朝政,若是少年帝王想要施展什么政令,他们自然可以用各种理由推却。
可这次不一样了,招上来的人不是他们族人,钱不从他们口袋掏,他们竟然没有指手画脚的余地。
这次大朝会不欢而散,世家们阴沉着一张脸走出。
而此时的洛阳城内,无数人家正在给自家儿郎收拾东西,他们马上就要入军营,和那蛮人打仗了,忐忑、不安又想抹泪,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就连袁依婉都不例外。
陈柏卓轻轻擦去袁依婉脸上泪珠,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夫人还不知为夫的能力?我自然会好好一个人去,全须全尾的回,顺带给你赚个官夫人当当。”
袁依婉气极反笑,挥开他的手,冷声道:“如此大事你竟半点不同我商议,你,你可是和陛下?”
“嘘!”他竖起一根手指,夸道,“夫人一如既往的冰雪聪明,陛下缺人,而我正好缺场翻身的滔天之机。”
或者说整个莲花帮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能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机会,去和蛮人打仗便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他们报名参军,只要能击退蛮人,回来便能荣耀加身,直接洗清身份,两全其美。
唯独要苦了夫人在家提心吊胆。
然,他陈柏卓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也想给他夫人和孩子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袁依婉叹罢,揪着自己心口说:“如此,便去罢,活着回来便好,勿要好大喜功。”
“多谢夫人体谅,”陈柏卓将抗拒的夫人拥入怀中,“夫人信我,在家等我归来。”
哄好袁依婉后,陈柏卓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开始头疼如何去哄辛离离,辛离离打小就鬼精鬼精的,知道他也报名参军之后,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三天没有出门了,就连她那用上全部心神的酒楼都不管了。
夕阳斜下,辛离离赖在司马佑安的书房中,压根没注意到天色渐晚,身旁已被司马佑安点上了油灯,油灯之下,她正奋笔疾书。
近十年,被袁依婉日日苛刻要求的练字有了成效,一手楷书已有属于她自己的风骨,每个字都板板正正离着相同的距离,好似她看着阳光其实心中冷漠,唯独对身边人在意一二,笔画间横平竖直,细看又能瞧见其中锋芒,好比如野草一般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司马佑安微微弯腰,想要探究辛离离到底在写什么,只见泛黄的纸张上,一个小人正在给胳膊受伤的人缠白布,在俩人头顶,便是辛离离写的如何正确包扎。
再观之她之前写得东西,消毒、烈酒、火烤、干净布条林林总总列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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