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小狼崽子知道陈柏卓是这里官最大的人,趁抓他的士兵松懈,一个扭身冲了出去,照着被他咬掉耳朵的人就是一脚,手一捞,便把一个玉佩抢了回来,在对方要过来打他时,跑到了陈柏卓身后,对着对方呲牙。
陈柏卓伸手将他提溜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小狼崽子十五的年纪,看着就像十二的小瘦猴一样,轻易就被陈柏卓拎了起来。
他虽不会说大立朝官话,却是个能听懂的,当即就一边伸腿挣扎一边乌拉拉说了起来,是随行的蛮人们抢他东西,他才生气咬掉那人的耳朵。
陈柏卓示意士兵将那几个蛮人压下去,对着小狼崽子伸手,小狼崽子护着自己的玉佩不说话也不挣扎了,反正要抢他东西绝对不行!
“嘿,将军,我给你抢过来!”老四在一旁看得吹胡子瞪眼睛,行军这么久,他的络腮胡又长出来了。
“我就看看,看完还你,绳子断了是吧?我给你重新编个皮绳还你。”陈柏卓让老四别动手,看着小狼崽子那给他熟悉感的眼睛说道。
小狼崽子看看他身上的铠甲,再看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裳,黑乎乎的手指,有些自卑地低下头,但手里的玉佩依旧攥得紧紧的。
陈柏卓不同他计较,将他放下后吩咐道:“给他好好洗个澡,再给换身干净衣裳,他随行的那些人,警告他们,他们的命是因为有质子在才留着,若是不能好好照顾质子,也没必要活着了。”
有了他说话,自然有人带小狼崽子下去收拾,那被他咬掉耳朵的蛮人,仗责二十军棍,吊着一口气跟着大军行走了不到两公里人便悄无声息地死了。
蛮人质子还是有他应有的地位的,有了此遭,小狼崽子身边的蛮人再没有敢欺负他的,之前他们抢他马车,将他赶到车外,如今几个人离他远远的,陈柏卓既然发话,周围看着他们的士兵再不准许他们上马车。
小狼崽子再不用担心自己会在睡梦中被人一拳打死,加之每日都有人给他送饭,身上便开始长起肉来,夜晚,他蜷缩在车壁旁,从衣襟里拽出他重新用草根编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一块玉,他宛如一个小兽般将头抵着玉佩睡着了。
玉佩上的雕文精美,不像是蛮人能制造出来的,反而像是大立朝的世家之物,中间位置刻了一个“婉”字。
陈柏卓行军速度极快,清晨,小狼崽子舒展四肢,悄悄掀开车帘向外看去,目光定在曾经欺负过他的几个随从,啧啧坏笑着,那日他是故意的,成功干掉了对他而言最危险的人,还获得了干净的水和食物,他是草原最聪明的长鹰!
此时他支棱着耳朵倾听守着他马车的士兵聊天,一边听一边小声学他们说话,“三、三爷、土够,豆。”
“嘶!”
许是最近吃的多,营养跟上了,他要开始抽条个子了,天天晚上腿骨疼,如今白日也开始疼了。
小狼崽子像是耷拉着头的狗狗,用手背抹了把泪,抱着自己的疼腿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