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轻轻碰碰他的脸蛋,还会上手捏一捏,道一句:“好软。”
在离天际越来越近时,她松开了护着他的手,“安儿,回去罢,母亲还要同你舅父道个别。”
“安儿,母亲能亲耳听见你唤一声母亲,此生足矣。”
天旋地转,归于现实,天光已大亮,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他不愿睁眼,只能呼出一口热气,便只是一个梦,他也不想醒来。
悲痛难忍之际,房门似是被猫挠一般,发出一点点动静,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大郎,你醒了吗?”
他和陛下都已病了多日,悲痛需要抒发,所以她都好几天没有过来打扰了,可总是发低烧也不是个事,再烧坏身子了。
她的声音好似一汪泉水注入到干枯的心间,他指尖轻动,哑着声音回:“醒了,你且等等……”
“我尚未洗漱。”
最后的半截话他说晚了,辛离离已经带着她熬煮的碧梗米粥进来了,绕过屏风,便对上了病美人拿她没办法的宠溺眼神。
发着低烧他身子虚软,辛离离便扶他起身,又往他身后塞了一个软枕,撒娇道:“好了,人家都进来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她还止不住用眼神瞟他,宽大的白色丝绸里衣咧着口子,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胸膛和瘦出了窝窝来的锁骨。
再往上看,他胡茬轻轻浅浅长了一层,便再没以往青涩的样子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男子。
她伸手将他衣襟给拢紧了,实则自己还装不经意,故意用小手指蹭了蹭,嘶,好滑。
正在漱口的司马佑安无奈一顿,将水吐净后道:“辛离离,莫闹。”
好,乖乖收回手的辛离离,帮他将盆端走,塞给他碧梗米粥,“吃完粥一会儿吃药啊。”
“嗯。”
拖着腮看他将粥悉数吃干净,薄唇上沾着米汤,亮亮一层,她心中一动,按住他要用来擦唇的手巾,轻轻凑了上去,他用眼神询问,她便道:“消化消化食之后,再喝药。”
“嗯,”他抽了下手巾没抽动,眸子里满是笑意,“怎么?”
她小心的问:“你现在还伤心吗?”
要是还伤心的话,她可不敢太出格。
看她小心翼翼照顾自己情绪,司马佑安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拢在耳后,说道:“不伤心了。”
他眸子里有浅浅的哀伤,辛离离不想看见他这样委屈自己说不难过的神情,她想让他忘记这些,便又往前凑了凑,凑到两个人呼吸可闻方才罢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