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打开窗户外面清冷的空气灌进室内,使温暖如春的室内有了冬天的寒意。打开窗的白先生,凝视外面的天气,今天没有下雪,阳光闪闪烁烁的落在院子里。积雪并未融化,可久违的阳光使人心旷神怡。
“可以开始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初出现了,前几天都是下着雪,今天太阳出来啦,预示好兆头。”白先生人如其名,皮肤如同牛奶一般细白,他不喜欢她很喜欢阳光,可是不管怎么晒,他的皮肤仍然像牛奶一样的白,使他的两道眉毛看起来分外的浓黑,而嘴唇也分外的鲜红,如果不是刻意一声,特别突出男子气概的打扮,所有的人见到他第一眼就是会觉得他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子。
“阿彩你准备好了吗?要是可以的话我要解开纱布了。”白先生走回床边,对坐在床上的潘阿彩,声音愉悦地问道。潘阿彩眼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们回到这里已经是有一个月了,从回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帕纳采就被白先生抓着开始治疗眼睛白先生向她保证一个月以后他的眼睛就可以重见光明,就是今天。
把先生的心情很好搓了搓手,看了看坐在屋子角落的人,那个人得到白先生的示意准备出去,潘阿彩的声音亮了起来,他的声音是为了阻止那个人的离开
“白先生,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解下纱布了,我只想见到程公子,你能为我安排的对不对?其实成功子就坐在这里,我没有说错吧,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虽然他离我很远,可我依然感觉得到他就在这个房间里,白先生其实这一个月,程公子一直都在陪着我,他并没有走远。并不是你在为我治疗,而是他在为我治疗对不对?”
潘阿彩的声音及时响了起来,那个人的脚步,不,是那个人的轮椅停住了。程潇对轮椅的运用一直是非常自如,如同他的脚一样,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不是非常细心留意,根本不会感觉到程潇的存在,特别是他的轮椅。而且在回到石矿以后,程潇改良了自己的轮椅,在轮子外面裹上一层棉花,使得它的行走更加悄然无声。
“白先生,程公子就在这个屋里,他一直在看着我,我也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说我担心我说了他就会离开,而当我知道我今天的眼睛会重见光明。我知道那也是成功子,离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配不上成功,自不敢奢望在程公子身边陪伴她,追求能做一个粗使丫头,能远远的看他一眼,我就很高兴了。”
潘阿彩的声音圆润婉转,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盆。程潇的手紧紧的握住轮子,他没有想到潘阿彩居然早就知道了。
“我挟持月灵姑娘逃出了福银府。白先生,是你带着我找到了程公子的坟墓,把程公子从坟墓里救了出来,其实我知道程公子是假死,并没有真的死了。他是为了做更多更大的事情。他不说我也不问,这一个月以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想让程公子能够留在我的身边。我有时候并不想眼睛能够重见光明,因为一旦重建光明就是程公子离开我的时候。其实我一直知道我的眼睛是可以好,但是程公子延缓了他的康复的时间。我是很高兴的,我情愿永远看不见,也希望程公子能够留在我身边。”
潘阿彩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强忍住泪水,她记得白先生交代的事,在重建光明以前绝对不能哭,如果一旦有泪水涌出破坏了药效,他的眼睛就真的可能永远都无法再看到东西了,她不想让程潇失望,强忍住心里的。悲伤忍住涌上喉咙的肿块,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忽然改变了主意,要加快治疗我的眼睛,是因为你感觉有事要发生,有你不能控制的事情发生,你想完成我的心愿,然后就让我平安离开。可是我不想,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成功子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我也知道你不会回答我,可我还是要说。程公子我喜欢你这份喜欢,对你来说应该是微不足道,我也不奢望得到你的回应,我只求能留在你的身边,不管你长得怎么样,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只想跟随着你,不管天涯海角。我只想海枯石烂的和你在一起,我不要求名分,只要能看见你就可以了,要是你要成亲了,我不会妨碍你的,我会远远的看着你,你想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我只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不要让我离开你,程公子。”
潘阿彩说得极为卑微,它也要住嘴唇才能压住自己心中的难过,让自己不要留下眼泪,他不在乎是否能重见光明,但是他不想糟蹋了程潇对他的心意,这一个月程潇是不分日夜地为她的眼睛换药,亲自为她煎药,虽然白先生说都是他做的,可潘阿彩感觉到程潇的气息,也不敢说破,生怕一说破程潇就会离开,不会再为她做那些事情。
她现在不能不说,就担心她一睁开眼睛程潇就会离去,所以在睁开眼睛以前,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说到后面,她直接把称呼改成了对程潇说话的你,因为她确定程潇正在听自己说话,她要打动程潇,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就真的有可能见不到程潇了。
“阿彩,我先为你解开纱布,把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听不懂,不要再说了。”白先生看到程潇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他想走到程潇的身边,程潇对他挥挥手用手指示意他为阿彩解开纱布,他依然要转动轮椅出去,他要硬起心肠,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让潘阿彩看到自己,他要给潘阿彩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他不能让潘阿彩看到自己做着论语失去一条腿的模样,虽然他的样貌清秀,可是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深深的自卑。他不能确定判他才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的神情,他不能忍受潘阿彩对他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