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大正门旁边,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这树林据说是曾经某年植树节留下来,说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用意教育一代代的后人继承传统的。
然而,事实总没有理想中的那么美好。
自从林清入校以来就听说,这里,几乎已经成了工大最危险的犯罪频发地。
好像几乎隔三差五,总会听说某某在这片树林附近被什么人劫了钱,甚至据说曾经,也有女生在这儿被劫了色。
此刻林清就站在教学楼前高高的台阶上,从上边望去,小树林的景象几乎一览无遗。
就在小树林中,影影绰绰七八个人围成一圈,正疯狂的朝中间一个人不住踢打,远远可见,在他们的围殴之下,中间那道身影倒地蜷缩,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一丝。
“靠,不会是谁又挨揍了吧?”
林清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
作为一个曾经的弱者,林清深知被霸凌者的凄苦,自从做上督查组长之后,经过几次铁腕行动,工大许多少爷羔子们现在都已经老实了很多。
也许就连林清自己都没注意到,其实随着时间的流淌,他的脾性慢慢的,也已经再不似曾经那样凉薄。
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动物。
有些时候,承担了过重的责任,并且一次次感受到那种帮助别人的快乐之后,人们心中反而会更平添了许多“责任感”和“使命感”。
急匆匆甩开大步,林清绕过正门直接来到小树林旁,还没等走近,里面阵阵凶狠的咆哮声已经传了过来:
“糙,你特么不牛叉吗?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
“真是特么活腻歪了,一个外地人,在滨海也敢嘚瑟,记住了,这特么是滨海,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糙!”
“砰砰砰......”
阵阵暴戾的叫嚣,伴随着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响彻树林。
只见此时,树林之中足有七八个汉子个个面相凶恶,胳膊上腰上全都刻满了雕花,疯了一般抡着手中的棍子,朝地上一道身躯就打。
而再看地上那道身影只抱着头蜷缩在那,全身上下衣衫破碎,头上、脸上竟已经沾满了血污。
“哎~大白天的,都干嘛呢?”
忽然,一声大喝响起,再看林清满脸古怪的挑着眉梢,不知何时,竟已经出现在一圈众人的后方。
“二栓子,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学校门口来圈人,不讲究了吧?”
对,就在这小树林中,手里拎着一把砍刀,正舞舞喳喳在那里卖力嚎叫的头目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查叶云英被绑时,李羽和王思林他们误打误撞挑了局的那个孟庄的手机贩子,二栓子。
这二栓子平时混迹市区,在工大这边还真没怎么交际,如果不是出于必要,林清还真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
只不过,眼看着地上蜷缩着的那道身躯,林清的头皮微微一麻,却狠狠咧了咧嘴,不得不直接出言,喝止了对方。
“啊?”
突如其来的被打断,原本就处于暴怒中的二栓子猛然一滞,下意识两眼通红的一回头,林清那孤零零的身影,顿时落入于他的眼中。
“糙,林清?”
二栓子顿时一瞪眼睛。
他跟林清不熟,只是偶尔喝酒时听胡老八的手下提过几嘴,好像听说这哥们儿挺能打,现在在工大也算是一把大拿,出面能摆平挺多事。
然而,在市里面动惯了刀子的他,不要说林清,就连后街的胡老八也没怎么太当回事。
不就是学校里的一个毛蛋子么,能有多大能耐?
“呦~这不是林组长么?怎么,有事儿啊?”
满脸不屑的把头一扬,二栓子压根就没把林清当回事。
“呵呵~”
也看出对方的狂妄,林清并没怒恼,却只是面容古怪的,伸手指了指地上蜷缩的那道身躯。
“二栓子,他是我同寝哥们儿,怎么惹着你了?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放了他?”
林清的声音平静,好像甚至,还竭力忍着笑一样。
地上的这个人不是别个,竟赫然是根林清同寝室的那个,从来都没出现过的身影——刘木。
只不过,此时眼见着这七八个混混满脸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为何,林清不但没有丝毫痛恨,反而,却生出些许怜悯。
“啥?放了他?”
可听到这句话,二栓子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两只眼睛夸张得一瞪:
“糙,你特么多个基吧!”
直接一句怒骂,二栓子狠狠把眼皮一翻:
“这小子就因为个破手机,打折我兄弟一条胳膊,今天这考试,我们才算堵着他!
我告诉你,这事儿谁来都不好使,我兄弟胳膊这事儿得有个说法,要么我今天卸他一条胳膊,要么,你特么替他给条胳膊!”
“呦呦呦......瞧你那样,喊打喊杀的......”
眼看着二栓子像条叫驴一样,粗着脖子在那拼命蹦跶,林清满脸戏谑的撇了撇嘴。
“哎哎,别吓唬人,好好说话,什么就卸条胳膊?不是你们偷人家手机了?打折胳膊怎么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叫唤了,卸胳膊那是开玩笑,你说多少钱吧,不就是点医药费么?”
出乎二栓子的意料,林清这强出手拔横,竟然不是要跟自己干架。
“啊?”
这一句话出口,二栓子不禁就是一愣,下意识不禁还有些发懵。
“啊什么啊?”
可林清却根本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
“这样吧,你们偷人家手机,人家弄折你条胳膊不过分,我给你一千块钱,这事儿就过去了,怎么样?”
一边说着,林清干脆掏出钱包就要数钱。
“糙,你特么有钱啊?”
可这一下,二栓子顿时脸色一沉。
“你打发要饭的呐?一千?要想买他条命,至少三千,少一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