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誓诺言,为救王架,漂鸟少年背负阎王在小树林中急急而奔,来到中途,忽见寒烟弥漫,漫天席地而来。
“冷灯看剑,剑上几分功名?炉香无需计苍生,纵一川烟逝,万丈云埋,孤阳还照古陵。”
寒烟起处,巍然大宗师身影降临,踏落大地瞬间,一股无与伦匹的恢宏剑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小树林。
“阁下何人,为何要阻我去路?”
漂鸟少年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古陵逝烟,但从这股扑面而来的剑意,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古陵逝烟,封师尊号令,前来诛杀阎王。”
一言既出,剑意激涌,瞬化寒烟洪流,直向漂鸟少年汹涌而来,迫得他身子一颤,止不住的向后连退数步。
“好强的剑意!”
心下一声赞叹,但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畏惧之色,漂鸟少年口中冷然道:“凭你一人,恐怕还不够!”
“那在加上我呢?”
“裁罪、定罚,冷锋无语。破禁、渎神,刀伐血泪!”
来自遥远九轮天的顶尖高手,裁罚者冷然而来,与古陵逝烟一前一后,将漂鸟少年彻底困在了中间,使其没有了半点退路。
“嗯?”
前行无路,后退无门,即便漂鸟少年全盛之时,也绝无可能在两大高手联合围攻下脱困而出,更何况此时此刻的他,从森狱珈罗殿一路逃杀至此,早已是重伤疲累之躯,一身战力,恐怕连五成也剩不下了。
看着眼前一脸倔犟、不肯屈服的少年,古陵逝烟只觉得好似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他忍不住的劝道:“少年人,留下阎王,我们放你离开。”
“不可能!”
从黑海森狱到这里,一路上已经不止一个人让他投降,但不论身陷何种险境,他的回答都是同样的斩钉截铁,毫不退让:“职责在肩,王命在身,恕漂鸟,不能相让!”
“那就得罪了。”
眼见劝说无果,古陵逝烟当即腾身、起剑,一式留神,锐利的剑光划破界限,凌厉杀向漂鸟少年。
不但大意,漂鸟少年一声沉喝,即运精灵水元之力,瞬间的提升,将自己逼上极限,飘零剑响,一对眼前强敌。
“哈!打起来了!”
遥远天外,太初山城,林羿端坐大位,两眼目光所向,无视了距离限制,直接看到了小树林中,古陵逝烟一剑在手,杀得漂鸟少年节节败退,几个呼吸间,身上已然添了好几处剑伤,鲜血横流。
“可恶!”
眼见漂鸟少年陷入死局,伏在他背上的阎王不由得一声暗骂,他很清楚,漂鸟少年现在的状态太差,只待片刻后,漂鸟少年无力再战,或者战败身死,那么等待着他的,也将是一个必死结局。
一心隐遁局外,想要坐看四海纷争的森狱王者,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严峻情势,终于也无法再继续保持假寐。
“摩克里底,克里底亚,汗哒..........”
一段无形无声的黑海狱音,伴随着阎王嘴唇的浅浅闭合,如梦中呓语,就此发散出去,不知传往了何方。
“嗯?”
但凡高手,俱都有着敏锐灵觉,阎王这边才有动作,战中的古林实验就已生出了感应,不过,因为此时的阎王依然保持着一副沉睡姿态,所以古陵逝烟也只当是漂鸟少年剑招所生变化,并未去过多思量。
但林羿却不同。
虽然远隔千万里之遥,但对于他这样的强者来说,距离,从来都算不上限制,再加上,他很清楚,阎王绝没有陷入真正的昏迷,所以他才派了古陵逝烟和裁罚者两人一起出手,为的就是此刻。
毕竟,即便阎王再怎么想要隐于暗中进行布计,可面对生死危局,他也只能有所回应。否则,万一要真被人给砍死了,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所以,在察觉到阎王这里有所异动之后,林羿当即就给小树林中的裁罚者发去了信息,让他有所警惕。
“令人激赏的剑者,你让我想起了昔日的徒弟,在问一句,你,当真不让?”
看着面前满身浴血的漂鸟少年,古陵逝烟稍缓了一分攻势,给了漂鸟少年一丝喘息之机,但同时也在酝酿更可怕的杀招。
“死也不让!”
铿然话语,象征着不屈的意志,虽然,以漂鸟少年此刻伤势,即便只多说一个字,都要牵动他胸前伤口,使他的面色由此变得更显苍白,但他仍是几如嘶吼一般,将这句话从口中讲述了出来。
虽说,他漂鸟少年对阎王其实并无太多忠心,但因着这份承诺是早对太岁允下,所以于漂鸟少年而言,便有足够的理由使他不惜自身性命来将之履行到底,除非他死,否则,谁也不能伤到他身后的阎王。
耳听到漂鸟少年口中决绝之语,眼见到漂鸟少年手中再次提起的漂流锡剑,古陵逝烟心知,尽管有几分可惜,但他今日却不得不一取眼前这位少年剑客的性命。
“唉,勇者无畏,忠心可嘉,那古陵便以此招为你送行。”
一声叹息,古陵逝烟提运元功,手中百代昆吾,登时绽放耀眼剑芒,至极的杀招,终于酝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