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事以后,裴一直在琢磨对策,他觉得以父皇的性子,很快就该找他谈话。
可以说裴是伸着脖子在等这一刀落下来。
等待对他来说非常煎熬。
他始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被人看穿了捅到父皇跟前?父皇又知道多少?
照老二的说法,父皇应该不清楚他心上人到底是谁,只是对事情本身感到气愤。可是裴不敢完全相信,以前有过类似的事,你觉得他不知道,他心里清清楚楚只是想测试你;也有时你以为他全知道了,其实他是装出那样诈你的……
为什么觉得他可能已经怀疑到自己和贵妃?
因为这个事吧,没明确的指控目标谁敢去告状呢?难道要告诉皇上说大皇子裴竟然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迎娶秦家小姐他混账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敢拿到御前去说不怕挨削?
……
人呢,往往就是被自己吓死的。
比如裴,等待的时间越长他想得越多越完善越可怕,甚至怀疑父皇等这么多天不为别的,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发落他。
天知道,裴乾只不过是突然和贵妃同甘共苦了一波,脑子一炸暂时忘了这事而已。等缓过来,他准备让底下去传裴过来,口谕还没发出去小太监急急闯进来。
“禀皇上,俞贵人那头好像发动了。”
裴乾蹭的站起身:“太医不是说大概要五月下旬?怎提前了这么多天?”
“这奴才哪说得好?”
以最近两年宫中格局来看,说熹贵妃一家独大也不为过,这就造成长禧宫的事很多人抢着做,其他宫里的大家选着做。
要是妃位嫔位上的不用说,哪怕如今不得宠,还是得尊重着。俞氏只不过是个贵人,一时来了运气怀上,生男生女犹未可知,要想太监宫女捧着她,还早了点。
如果不是裴乾吩咐过有动静就告诉他,底下都不一定着急前来报。
根据以往的经验,哪怕发动了一时半会儿也生不出,皇上通常着急,他会把手边的事做完了,之后再去。哪怕这样,往往都还要等。
今日,情况不同了。
裴乾听说以后立刻吩咐李忠顺带路,他比敏妃丽妃苏妃等人更早到了产房外面,看到这一幕,同一个宫里住着的妃嫔都惊讶了。
惊讶归惊讶,大家还是第一时间去给皇帝请了安。
裴乾只是随意的摆了下手,没理会他们,他眼神落在紧闭的房门上,皱着个眉,很着急的样子。
娘娘小主齐齐看向李忠顺,想知道这咋回事?
李忠顺也糊涂啊。
过去几个月,皇上都没怎么提到俞贵人,看起来真没有在意的模样,今儿听说人发动了竟然很急切的赶过来。恍然间李忠顺有种错觉,他觉得里面的可能不是俞贵人,是熹贵妃吧。
然而贵妃娘娘顶多也就八个月的肚子,甚至八个月还没满,这里头的哪可能是她?
这时候,两个小太监合力抬了椅子过来,请皇上坐下。
裴乾坐是坐了,不多时又站起来,问:“里面怎么还没动静?去个人看看啊。”
若说李忠顺是疑惑,小赵子就是暗自气愤。
皇上的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对贵妃娘娘的背叛!
他竟然这么期待俞贵人腹中孩儿降生,让同样怀着身孕的贵妃娘娘如何自处?
太过分了!
小赵子尽量克制了,多少还是带出一点情绪,平时皇上应该能看出来。但裴乾这会儿顾不上他,人急着想把发动后各个环节搞清楚,毕竟宫里就俩孕妇,俞贵人是他唯一的学习机会了,若不是产房晦气不让爷们进,他恨不得到床边看着。
刚才银朱进去了,不过会儿人又出来:“回皇上话,给接生的说还没到时候,得再等等。”
“等什么?”
银朱面上臊得厉害,还是委婉的说了,说要等那个完全打开,现在还不足以让孩子出来。
“那俞贵人呢?俞贵人怎么样?”
“奴婢瞧着还成。”
“还成是什么意思?你没问问她这会儿是什么感觉?难不难受?”
看那样就是没问,裴乾又把人打发进去了。
俞贵人本来不太好受,她提前发动了,现在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痛,中间间歇还好,痛那一下真的很难忍受。她是第一次生,心里很没有底,哪怕过去几个月都在做准备刚才还是慌得要命,直到有人告诉她皇上到了。
俞贵人跟张贵人一样,以前都是当宫女的,她知道皇上的一些习惯。
以前各宫娘娘发动,皇上都是慢慢的去,今儿个竟然很快过来。这样一对比,她心里暖了下。
刚才银朱姑娘进来,说是皇上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俞贵人心跳都加速了。
她已经很知足,谁知道呢?银朱姑娘刚出去,不多时又进来,说:“皇上关心小主,问您这会儿是什么感觉?疼吗?”
疼啊,当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