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先说开误会:“可我从未说过要和大公子去幽州。”
宫椋羽便将那日她在水榭哭泣的事说了,末了说道:“我离家那日久等不见你,以为你戏耍我,之后又看到字条上的话,才一时……”
见宫椋羽神色黯淡,奚容摇摇头:“我从未戏耍大公子。”
便将自己在水榭那日所想说了,两人一对前因后果,这才发觉其中既有奸人又有乌龙,二人都算苦主。
宫椋羽没料到自己竟误会了她两年,有些羞赧,奚容也为自己口出恶言,却没能向他解释清楚,让他误会伤心了两年而生出内疚。
二人在屋内一时无言,但气氛却和缓了许多。
奚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之后奴婢因未能送公子,曾送信去幽州,公子未曾收到吗?”
那之后她去的信应该也解释清楚了,为何宫椋羽还会耿耿于怀,觉得自己戏耍了他呢。
难道是宫秋庭说帮她递信是骗她的?
但二公子何至于此,奚容有些半信半疑。
宫椋羽却说:“我到了落磬寺就闭关泡了半个月的药浴,除了寺内的明悟大师,未见到任何人。”
他神思一闪,忽然记起明悟大师曾说家中来信,但他当时正在配药,半个月后才想起来,信随手搁在何处已是忘了。
宫椋羽当时对任何事都不关心,也就没再着意去找那封信。
他将这一关窍说了,奚容这才恍然,原是明悟大师沉迷医道,并非二公子没有传信。
话说至此,结节算全部解开了。
奚容想来,宫椋羽这些时日的反常,皆因误会,一时恨意消减了些,但他对自己有想法却是昭然若揭,她无心再有牵扯。
宫椋羽见奚容神色已是平淡,抿了抿唇,终究问出了口:“我只是想,同从前一样,可以吗?”
他声音低落下来,又是这样的俊健装扮,看在奚容眼中,格外一只委屈的大犬,好似从前宫椋羽该有的模样。
那形销骨立,独卧雪檐下的少年又出现在了眼前,奚容脑中画面挥之不去,也不想再口出恶言,便说:“公子如从前,奴婢自然也如从前。”
虽只有这一句,但也算让步,徐徐图之便是,宫椋羽又问:“出发之前,我想听你喊一声阿松,好不好?”
听到他要出发了,奚容放松下来,和送宫秋庭离开一样,带着隐隐的雀跃,不想和他拉扯太多,奚容笑着说道:“阿松,祝愿你此行旗开得胜,无病无灾。”
“承你吉言。”他侧头含笑,正是风华正茂,鲜衣怒马,“等我做了少将军,就送你一匹漂亮的小马,也叫阿松!”
他说完这句,就举步出去了,留奚容一个人在屋里发呆,“阿松……”
一个什么都叫“梨儿”,一个什么都叫“阿松”,这对孪生兄弟取名倒是如此一辙的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