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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椋羽后知后觉,耳尖抑不住染上薄红,只低答了一声:“好……”

然而隐没之人不喜见这一幅“郎情妾意”的景象,暗自使起了坏来。

“大公子有和话说?”奚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戳上一点温软,心知要大事不妙,只能催他快说。

宫椋羽坐在床边,往幽暗的帐榻内看去,仍能窥见她美丽的剪影,正专注地朝自己看来。

他心觉安定,低沉的嗓音像杯温茶:“我来,是想问你喜欢什么,有何想做之事?”

奚容没想到他会来问这个,但见他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闪着光彩看来,若手边没有人在捣乱,恍然间就有回到了两年前和宫椋羽秉烛说话的晚上。

静了有一会儿,才想起他还在等着。

她喜欢什么?

奚容从来对自己想要的清清楚楚,她打九岁就知道,但却从未开口说过一起,此际前狼后虎,自然更不能说。

她忽然勾起了唇角,似自嘲:“大公子觉得我喜欢什么?”

才说完这句,就知道那隐没在被子之后的人不满,不知道宫秋庭在想什么,但她的指尖已经有了点点烫,和湿意。

是宫秋庭探出的一点舌尖,慢悠而无声地,舔舐着她的手指,比狸儿的舌头更柔软,更磨人。

奚容想要缩回手,被适时截住,她又不敢弄出动静,不由咬唇。

宫椋羽浑然不知帐内拉扯,但听她反问,亦不觉冒犯,只是将心中头一个猜测说出来:“你想要离开宫家,到外面去?”

奚容注意本在宫秋庭,但听宫椋羽这句话,心,控制不住地乱了。

没想到他一言就戳破了自己的心事,手上触觉消失,宫秋庭也注意到了这句话。

奚容慌忙遮掩,笑道:“宫家锦衣玉食,我为何要到外头去受雨打风吹,一介女流如何自立?外面那些花草是大公子吩咐的吧,只可惜奚容位鄙命贱,赏不得那些好物……”

话未说完,宫椋羽打断了她:“屋外那些你不喜欢,便做不得数。”

他知道一次或许猜不对,但却觉得奚容反驳的话奇怪。

潜意识里,宫椋羽从未觉得奚容柔弱不可依,或许是打见她起,到被带回宫家,奚容就是一副对他保护的样子。

奚容是柔韧细心又事事谨慎的人。

虽没猜对,但宫椋羽并未放弃。

“我想让你高兴,这里四四方方的,住着和从前的地窖并无不同,但幽州很美,我想着你没有见过那样的景色,就想带你去最广阔的天地里瞧瞧……”

夜晚让话少的人也变得絮叨,奚容低垂着眉头听着,意识跟着他的描述已经走远。

胸口止不住地微微发烫,未扬起的笑忽的败落下去,因为指尖缠绕而上的人覆了一层冰雪。

一截枯木未燃成热烈跳跃的焰火,就被冷酷的现情扑灭,成了尴尬焦黑的朽木,不忍猝看。

那点热烫的感觉从指尖,到骨节,慵懒而游刃有余,如今蹭到了羊脂玉般的手腕上,贴紧了她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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