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眼睛越瞪越大,他认得这位大人,正是前阵子被皇上摘了官的前卫尉宫秋庭,这是又被陛下赦免了罪过?可再怎么样,骑马踏入宫门也实在荒唐。
然而宫秋庭进来还未完,后面竟跟着铁甲森寒的军队,李重夔也上了马,跟随在宫大人身侧。
一辆马车被护在里面,不知道是何人。
马蹄很快,在宫道上奔驰,田喜深深意识到,这已是犯了宫规大忌。
他抱着笤帚几乎贴在了墙上,面前策马的军队驰过,带起惊心动魄的震动,比刮面的雪花还冷冽慑人。
田喜自认没见过世面,但他可此刻也知道,靖朝的天怕是要变了。
等军队过后,他连宫道也不扫了,赶紧回自己的监舍去躲着,就怕这场宫变殃及自己。
大太监正往西暖阁蹒跚而回,天寒地冻的天,他走得脚有些冰麻。
才刚走了一半,后边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就响彻耳膜。
大太监转头就看到了,苍老面容惊愕不住,那是领头的朱衣深袍,不是本该在大理寺牢里,等着被处斩吗?
这是……真的谋反了!
大太监赶忙抬步往御花园那边冲,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马上就被提着后颈抓起来了。
他一声也不敢出,混到这位置,早就是人精了,“造反了”这三个字会要了他的命。
大太监被提在马上,看了一眼领头的宫秋庭,他直视前方,即使做着谋逆大大事,依旧面色平静,但眸光却比起宫家大公子更加凌厉萧寒、盛气凌人。
他早说这卫尉大人是人中龙凤,怎么会因诬陷就坐以待毙呢。
西暖殿里,那舞女腰肢后仰,更显盈盈一握,她将十几年的功底都拿了出来,登时赢得了满堂彩。
乐声一变,成了轻快激昂的北地音乐,舞女们随着乐声转圈,裙摆旋成了绽放的百花。
乐声越疾,转得越快,直瞧得人眼花缭乱,引起纷纷不绝地赞叹。
到了最高亢的时候,犹如裂帛纷纷撕落。
“碰——”一记重音打断了殿里的热烈。
一具带血的尸体被甩了进来,重重砸在殿中,眼前景象掐住了百官的喉咙,冻住了他们的肢体。
血淋淋的尸体上穿的赫然是殿前司的甲衣。
“啊——!”最近的舞女尖叫一声,纷纷朝两边避去。
皇帝亦站起身,眼睛盯着那尸身就要怒问,然而不须人回话,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造反了!”
“来人!快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