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舒动摇的心重新坚定起来,她收起戒指,将其扔进小抽屉里再不多看,坐在电脑前又正了正身子,继续整理作品。
次日一早,君逸总部要开一月一度的高管早会。
岑森穿白衬西装端坐上首,戴一副淡金色线边眼镜。
等下头汇报完,他眼都没抬便直接道:“蓝经理,我很好奇是谁提拔你到今天的位置,汇报工作时全是应该可能也许这种模棱两可的词语,君逸要你有什么用,你不如和管培生重新走一遍培训程序重头做起。”
“还有整个企宣部,连续两个月拿出来的方案都像是体制内老员工仗着编制吃白饭,君逸不是养老单位,脑子已经转不动的自己去人事部走程序走人。”
……
他批评人时,声音总是冷淡又不近人情。如若不剜在自己身上,倒还能听出几分错落有致慢条斯理的语言美感。
整场会议大家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结束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岑森半步没留径直回了办公室,周佳恒留下帮他收拾笔记本资料。
有人忍不住向周佳恒打听道:“周助,岑总这几天怎么了,总感觉怪怪的。”
平日岑森也清冷疏离,但说话行事还是能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不至于今天这般,冷漠到了近乎刻薄,蓝经理这么一朵君逸公认的娇花也被他拎出来毫不留情地当众diss。
周佳恒笑了笑,没接话。
旁人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个子丑寅卯,倒也不觉稀奇,只摇摇头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回去工作。
周佳恒虽未回答问题,但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毕竟又有谁能比他这贴身总助承受的无形迁怒更多呢。
一出会议室,周佳恒便找了个无人角落,给手下办事的去了电话。
“消息散出去了吗?蒋家小姐知不知道君逸撤资和老板打人的事?”
……
“散出去了?那为什么没有半点动静?”
……
“太太今天有出门吗?戒指没退吧?”
……
通完电话,周佳恒心里更为忐忑,根本想不明白小姑奶奶这回怎么这么难哄。一时间,他去往总裁办的步伐愈发沉重,心情也犹如上坟。
这之后的一周,岑森陆陆续续给季明舒那儿送了四五样礼物。
季明舒照收不误,但没有半句回复。
周佳恒都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提醒岑森,这怕是诚意不够,您礼物送得挺勤,倒是露个面……再不济也打个电话啊。
可岑森只冷淡地瞥他一眼,始终没有行动。
周佳恒并不知道,这几日夜深人静,岑森都会自己开车开到星港国际,停在马路对面静静看着那扇有时黑黢黢,有时又亮着暖黄灯光的窗。
每次停在那,他好像都能想清楚一些事情。但更深一层的,他潜意识里又不想承认,不想揭穿。
明明最初,他对季明舒没有这样的感觉的。
这一周,季明舒将自己的过往作品做了细致整理,还将学历和在校期间获得的荣誉整理成一份漂亮简历,放到网上以独立设计师的身份接室内设计的工作。
但正如谷开阳所言,她做的设计方向其实与她的社交圈子重叠度很高。
而这个社交圈子里的人,在没有熟人引荐的情况下,通常只会找更有名的设计师来完成作品。
她挂了一周,竟然连个来问的人都没有。
深夜,季明舒蹲在电脑前有些沮丧。
这一整周,花钱的欲望在骨子里蠢蠢欲动,她全都忍住了。可余额还是在肉眼可见地一天天变少。
“赚钱好难”、“做个普通人真的好辛苦”、“不想努力了我只是一只貌美如花的小金丝雀宝宝”、“呜呜呜小香新出的包包好好看”、“岑森这狗男人打电话过来我就勉强原谅他”等各式念头在脑海中轮番攻坚,让她倍感疲累。
谷开阳上班累成狗,回来就睡了,季明舒在电脑前坐了会,忽然起身,揣上门卡和手机悄悄摸摸出门。
以前季明舒都没怎么踏足过便利店,最近却是驾轻就熟,和相熟的收银员都能互相露个笑脸。
她在便利店买了一小杯素菜关东煮,还买了一支咸蛋□□淇淋,然后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边吹夜风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独食。
路灯从树梢间歇落下一地暖黄光晕,她吃完最后一根菠菜,又剥开冰淇淋,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忽然有点想念岑森。
明明才十来天光景,却像是比他去澳洲两年还要长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想他,明明他总是那么冷淡,想上床了才做小排骨哄哄她,还嫌弃她的设计,让她三拜九叩跪去布达拉宫。
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起来了。
冰淇淋吃到一半,季明舒觉得有些冷,可剩下半支不吃又有些浪费,她起了身,打算回家再继续吃,好歹不用吹风。
可站起来的那一瞬,她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望向马路对面,心脏也不期然猛地跳动了下。
可没等她搜寻到什么,微信忽然进来一串消息,来自许久未曾联系的华人设计师chrischou。
chrischou:
chrischou:
chrischou:
季明舒精神一振,打开chrischou发来的附件消息。
其他她都还没仔细看,目光精准锁定大秀场地,眼前忽地黑了下。
认真的吗?
君逸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