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名的,就很爽。
她一下子也忘了场合,婊里婊气地冲李文音温柔一笑,还耸耸肩,眼里满满都是“不好意思哦我老公要护短我可真是拦不住”的无可奈何。
下一秒,岑森回头,她又瞬间变脸装傻白甜,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一副不想与这女人多加计较的良善模样。
没想到岑森还真的很吃这套,主动牵住她,还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看好戏的塑料小姐妹们都是在纸醉金迷里浸淫了十几年的人物,那眼力劲儿厉害得不要不要的,先前她们站在后头围观都安静如鸡,这会儿预感到了收尾时刻,一个赶一个地上前唱大戏,一边安慰季明舒,一边还不忘diss李文音。
“亲爱的,你就是太善良了,这都什么人呀,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不计较,我都快气死了!”
“小舒本来就心地好嘛,你难道今天才认识小舒?欸对了,我突然想起我朋友说,她最怕得罪写书画画还有拍电影的,惹他们一个不痛快,谁知道要在他们所谓的作品里被丑化成什么样儿,现在这年头打着文艺创作旗号泄私愤的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对啊,照我说这种人就应该封杀!”
“还有那些私德有问题的也应该封杀。”
“我看这年头最可怕的还不是打着文艺创作旗号泄私愤的,而是打着文艺创作旗号做白日梦的,真是没见过幻想有老婆的男人结婚后还对自己念念不忘一往情深的。”
“你这不就见到了嘛。”
好几个女生都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笑完又有人说:“小舒,以后这种活动我们还是不要来参加了,什么人都能蹭到邀请函。”
“没有邀请函也能蹭着有邀请函的一起进,这谁拦得住。”
大家相视一笑,默契地看了眼李文音,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不屑。
季明舒平时被夸不觉得,这会儿跟岑森站一块儿还被这么夸,实在是有点心虚。而且这群塑料花儿们的嘲讽和眼神真是太到位了,她都不好意思回头看李文音的表情。
但就……还是很爽啊tvt!
她爽得有点儿晕头转向,又怕过了头会引起岑森对她反感,对李文音怜惜,于是匆匆应承了几个邀请她挥洒金钱的活动,便抱歉地说要先走一步。
她边说还边在外围找了找谷开阳和蒋纯,谷开阳大概是通敌叛国太过心虚,没见人影,倒是蒋纯一眼就能瞄到。
她悄悄朝蒋纯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而后拉上岑森,在一众塑料花儿的簇拥下,先行一步离开了这场乌烟瘴气的活动。
“那个,你会不会觉得我对李文音有点过分?”冬日雪纷纷,回家路上,季明舒忍不住问了岑森这么一个问题。
“不会。”
岑森在看平板上的日程安排,回答得不假思索。
季明舒稍稍安心,偷瞄岑森几眼,又挽了挽耳边碎发,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边玩手机边问:“李文音说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一样……你和李文音谈恋爱的时候,难道有比较温柔吗?”
半晌没等到岑森回答,她又兀自碎碎念道:“反正到时候电影上映我就知道了。”
岑森盖住平板,“电影不会上映。”
……?
他不止一次警告过李文音不要拍,可她不听,君逸撤资后还非要争一口气从原家拉投资。那他就很难保证,这电影会在哪一环节出现无法解决的问题了。
毕竟一部电影从初见雏形到正式上映,中间流程繁复,等待时间漫长。现在影视这一块又非常敏感,上映前一天说撤就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问题出得越晚,付出的代价就越重。没等观众看完做出评价,谁又敢说自己真正上映了一部电影。
“不会上映?”季明舒迟疑着重复确认。
岑森“嗯”了声,又说:“再等等,不急。”
压在季明舒心口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被岑森亲手搬开了。她扭头看向窗外,可怎么也拉不平自己上扬的唇角。
宾利一路从活动现场开往明水公馆,在即将驶入城郊的分岔路口,岑森看向不远处的生鲜超市招牌,忽然问了句,“明舒,今天想不想吃红烧排骨?”
“……”
季明舒现在听到“排骨”两个字,就有点条件反射地脸红心跳。她仍是看着窗外,等到红绿灯快要变换才磕磕巴巴应了声,“也…也可以,好久没吃了。”
司机会意,转弯开向超市。
季明舒应完声,还和十几岁的纯情少女似的脸红到爆|炸,心跳也特别特别快,不得已,只好打开一丝窗缝透气。
帝都的雪总是下得厚而凛冽。
冷风裹挟着雪花顺着窗缝飘进来,落在季明舒发梢,岑森忽然倾身覆过来,帮她拿掉发上雪花,又附在她耳后,哑声说:“回家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