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尧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顾湘宜会出这件事。
在他看来,自己喜欢谁,想娶谁,和自己的父亲、萧氏的产业还有墨含香无半点关系。
就知道他一时半会理不清这个弯,顾湘宜索性直言直语道:“我叫你萧大哥叫惯了,你曾经多次救助顾湘宜也救助惯了,我的父亲和宋氏先后救了你的命,但我隐约明白,你并非是为了这两次救命之恩而处处帮我的。”
“你如何明白?”萧敬尧眼神火热,看的顾湘宜很不自在。
“我与你,只是好友之情,无男女之意。”
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顾湘宜明白,萧敬尧更明白。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又安静了半晌,外面似乎挂起风来,呼呼的吹着窗扇,听着就像是外头有人在敲窗一样。
许久,萧敬尧轻笑了一声,低头说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真正心里放不下一个人,那是可以从眼睛中看出来的。
他早就知道易景枭对顾湘宜存着心思呢,每每见了顾湘宜,那双眼便挪不开了,瞳孔好似开散了的桃花,就连呼吸都仿佛藏着情意。
而他不能确定的是,顾湘宜是否对易景枭有意。
若是无意,那他绝不会放手让顾湘宜嫁给不喜之人,可她若是有意...那她也只能忍下心痛,看着最爱的女孩上花轿了。
所以他才会有些慌张,怕顾湘宜当时是心中太乱,随口说下了易景枭,若是如此害她嫁给不爱的人,那萧敬尧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轻笑过后,他的笑意里带着苦涩,抬脸看着顾湘宜。
虽然长痛不断短痛来的痛快,可顾湘宜却不愿将话说的太死,毕竟萧敬尧是为数不多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若因此惹到了他,他想着鱼死网破将她的身份抖落出去,那事情可就走向了不可制止的路。
“萧大哥一定担忧的是,我究竟心里有没有敬德公世子。”顾湘宜葱白似的手指,静静的敲着桌上的茶杯,有一下无一下的,半点规律都不见。她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无论是作为宁初,还是作为顾湘宜,我都是没经历过感情的,所以我不知自己心里那种感觉,究竟是不是喜欢。”
萧敬尧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萧大哥你固然对我很好,我也十分感激,可宁家的仇不共戴天,你是知道的,我总有一天要手刃仇人,那些个人一个也不能放过。”顾湘宜说:“易家是公爵,且世代传承,根深蒂固,萧氏固然厉害,但占着个商贾的名头,很多事做起来都不容易,我当时也是思量了许久的,日后报仇难免有用得着易家的地方,所以...”
“我明白了。”萧敬尧轻轻的笑了笑:“我并非想给你增添烦恼和压力。可能是这么些年过来,我瞧着你的这幅皮囊早已经是情根深种了,可我忘记了,皮囊之下的人早已经不是她了。现在的你身负血海深仇,又怎能在男女情爱之上栽跟头。”
顾湘宜在心中松了口气。
她是个自私的人,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愿伤害萧敬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