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顾湘宜的眼神,就像是瞧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四肢百骸皆象征着她的恐惧。
无力的往后躲着,她哆嗦着问:“你到底是谁!你是什么人!”
顾湘宜微微一笑:“我是谁?我的好妹妹,一年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
又是一声惨叫,宁兰心大叫道:“鬼啊!有鬼啊!”
石榴忍不住骂道:“鬼你个头!就凭你也敢给我家姑娘气受,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看着她那一张苍白的面无血色的脸,顾湘宜忽然轻笑一声,手背划过了她的脸,忽然反手用足了力气,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直打的她整张脸都侧了过去,再转过来时,那通红的手印十分醒眼。
“好妹妹,本来我念着咱们姐妹情深,并不想把你抓回来的。但作为姐姐,对于你将在外头自生自灭这件事,我十分于心不忍,所以就托朋友抓你回来了。”
“你别怪我,实在是姐姐有些话想对你说。”
顾湘宜微微勾唇,冷眼打量着满面惧色的宁兰心,每一个字都说的极慢:“我宁家养你多年,当初你父亲犯事抄家之时我是父亲把你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但你非但不因此而感激,反而联合曹海曹信要杀我父亲?我自认为与你姐妹情深,对你从不设防,连我敬爱的哥哥宠爱的弟弟都对你以礼相待,但你却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算计在内,把他们的命玩弄在手中,这般作为,你可念着你姓宁?你可念着我家人对你的恩情?”
说到此处,顾湘宜难以抑制她的情感,又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了上去,这下宁兰心一边脸一个红手印,十分对称。
嘴角的哆嗦让宁兰心说不出半句求饶的话,她只是无声的在哭着,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明明想说很多,想解释的话装了一脑袋,如今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顾湘宜笑的令人觉得可怖,问道:“是不是要我麻烦一趟我的朋友,大夏天的给你烧些炭来放进嘴里,这样你才能开口?”
“不用!不用!”宁兰心急了,悲切道:“好姐姐,是我的错,可当时我也是有苦难言啊!都是业王逼我那么做的,若是我不帮他,他哪里有理由陷害姐姐你?不陷害姐姐你,宁家又怎会出事?妹妹千死万死那也是有苦衷的呀!”
听见这解释,别说是顾湘宜,就连石榴都笑了。
顾湘宜问:“感情是他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你那么做的?逼迫你替我绣了嫁衣,又在我嫁衣的袖子里添了东西?逼迫你卖我宁家的消息给他,还在我的茶里下了药?我的好妹妹,姐姐我可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出事时,你笑的有多么开心,那大概才是你的真情流露吧?”
宁兰心绝望的摇着头,嘴里一遍遍的说着不是,但连她自己都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可能再信她的话了。
曾经在宁家时,她嫉妒宁初所拥有的一切,不止一次的偷过宁初的首饰,被宁初发现了只要随口编两句谎话,那宁初绝对相信。那就是一个容易相信人的性子,她对所信任的人完全不设防。
跟现在这个如魔头一般的女子比起,那时的宁初如白花一般纯洁,可此时此刻的顾湘宜,却是一朵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