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霁玉颔首,想了想又道:“派人去找慕朝卿,让他快行动,否则我也保不下他。”
南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惊骇。慕朝卿目下还是宸王手下有客司的一枚棋子,可是纸包不住火,他最近出现得那么频繁,怕是宸王身边的李先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为今之计,只有趁着京城动乱之时,灭掉李先生,掌控有客司,兵不血刃地取代了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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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霁玉回到师府后,就发现了正在月棠阁里等着他的师御史。
师霁玉稍惊,眸中却无异色,尤其淡定地作揖道:“父亲,你找孩儿?”
“你又进宫了?”师御史打量着他,走来走去,神情中充满了烦躁,“玉儿,近来朝堂上因为八年前的漕运案,牵扯颇多,谢康已被投入天牢。我不管你在其中处于什么位置,你都要知道自古帝位交接,最是血腥残酷。”
师霁玉怔了一下,才发现一向隔阂颇多的父亲眼中全都是对他的担忧和不安心。
“玉儿,你明白为父的心吗?”
师霁玉默然,“父亲放心,我绝不会致自己于危险之中。”
师御史乐疯了,听着他的这番话,搁着,他这说了也等于白说了。“自古是儿大不由娘,你这是儿大不由爹。”
师御史语气里有些幽怨。
说完,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晚风穿过湘妃竹帘,带来拂面凉丝丝的风意,也在这沉静之中多了一丝俏皮。自八年前,那位温柔的女子离世后,父子之间出现了无法跨越的鸿沟,这些年虽然会多少几句话了,但因做爹的愧疚,从来不敢多说孩子一句。
“父亲。”师霁玉也不太习惯他们之间这种过于亲密的气氛。
师御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忙归忙,有空也去看看浅浅。别让人家给带走了。”
他话题跳跃得太快,令师霁玉有点哭笑不得。
“孩儿知晓。”
“老了,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师御史笑笑,摸着美须。
师霁玉视线穿过窗台,穿过那花圃假山,也好似穿过了那围墙,看见了坐在窗前的少女。
他笑容是无法隐瞒的温柔,把那缀着清辉月色的眉目都点染得宛若星河璀璨。连日来的倦怠在想起那个人时,变得水般的柔情万丈。
“浅浅。”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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