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被这个眼神吓醒。
孙秋怡生前对她疼爱如命,怎么去了一趟许家后,就恨了呢?
她恨的是自己,还是自己身上另一个人的影子?
更让她死都想不通的是:孙秋怡是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能豁出去,她怎么会寻死?
直觉告诉许一宁,孙秋怡的死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和许家有关。
因为这事,她和舅舅第一次红了脸,她甚至用绝食来威胁,最后舅舅红着眼睛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小宁,我知道你回许家,是想弄清你妈自杀的真正原因,但也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值得!”
许一宁把纸夹进日记本,放入抽屉,用锁锁起来。
什么值得不值得,她只想用余生和性命,为八年前的事情寻一份真相,讨一份公道。
若不然--长路有尽,余生有崖,这一份不甘,永无尽头。
……虽然是周六,许一宁还是六点半就醒了,这几乎已经是她的生理闹钟。
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外面客厅传来动静,她没舍得把孙宇叫醒,踮着脚尖去卫生间洗漱。
吃完早饭,舅甥二人一道上街买菜。
孙秋惟是南边人,糖醋排骨是他的拿手绝活,浓油赤酱再撒上一把芝麻,好吃得能把舌头都咬掉。
菜买回来,孙秋惟把把许一宁赶到厨房外。
他是个做实事的男人,家居琐碎,半点也不推辞,弄得井井有条,往厨房那儿一站,微微弓腰,细细腻腻的洗着菜,切着蒜。
许一宁听着那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心中踏实平静。
人间烟火,便是如此。
傍晚时分,许一宁意外的接到一通电话。
“是我,沈鑫,一队队长,上回在坐议室咱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