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拿茶杯的手一顿,“你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要不要我再给你加点工资?”
冯思远缄默无语。
他太了解顾湛了,越是生气,越不会往心里去,越是云淡风轻,就越有事。
“加工资我没意见,我只希望你别后悔。”
顾湛忽地一笑,无奈又绝望:“她恨我,我也没办法不介意她妈做的事情,这特么就是一个死结,你让我怎么解?”
冯思远愣了下。
顾湛沉沉呼吸,“她的性子永远不会是一只金丝雀,再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算是说出了心里话。
林苏苏哎的一声,“你不会是以退为进吧?”
“我是以退为进的人吗?”
顾湛掐灭香烟,又抽出一根,“真要是我顾湛想要的,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林苏苏和冯思远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太猛了!……另一边。
许一宁搬回了学校宿舍。
李越因为队里有事,先走了,她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一样一样归整好。
整整两个月,像做了一场梦。
梦醒来,她的人生又活生生地撕裂开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让她元气大伤。
东西收拾好,许一宁拉上窗帘,裹着被子继续睡觉。
人身体细胞的修复都是在睡眠的时候进行,心里的创伤也是,许一宁相信自己睡饱了,睡足了,才能有体力和脑子去查孙秋怡的事情。
人生很长,她对顾湛说她好不了,但她内心深处没有一天是不想摆脱困在她身上的一切东西,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哪怕这案子分裂成成千上万片碎片,她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把那些碎片一片一片重新贴好。
看,人就是这么一个耐操的生物。
第一次顾家大变,许一宁几乎是用大半条命才重新站起来;这一次的大变,她只用了几天就在心底燃起一丝希望。
其实,人和蟑螂有什么区别,打不死,都能苟延残喘的活!……夜晚,三子烧烤。
角落里,坐着两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李越喝了一口啤酒压压惊,“你都不知道我听到那一句是什么表情,天雷滚滚,姓顾的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
石润新大吃一惊,“现在一一人呢?”
李越:“我帮她搬回了宿舍,本来是想送她回孙家的,她怕孙秋惟问起她头上的伤,死活不肯回去。”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为什么会进医院挂水?
还有姓顾的为什么会半途而废,放她离开?”
得,不问还好,这么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李越精神分裂了。
他是真不知道!一一这丫头,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问了也不会说;姓顾的那边,他敢问吗?
“噢,对了,姓顾的还问我当年许一宁是怎么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