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前。
赵明初冲两边的特警一点头,道了声“辛苦”,便推门进去,王冬紧随其后。
病房里,许一宁平躺着,左手挂着点滴,右手被纱布包了厚厚一层。
一张脸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眼角,嘴角都包裹着纱布。
赵明初走过去:“许一宁,能看到我吗?
能听到我说话吗?”
许一宁转了下充血的眼珠,嘴里极其细微的吐了一个字:“能!”
赵明初从边上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许一宁,现在我要以警察的身份,帮你做个笔录,了解一下事情的全部经过,你感觉身体可以吗?”
许一宁纤长的眼睫一扑,表示可以。
赵明初朝王冬看了一眼,示意他开始做准备。
王冬把录音笔放到许一宁的床边,又将手机对准她录像,一切准备好,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因为喉咙受伤的原因,许一宁讲得很慢,很轻,时间一分一分流逝,期间护士不放心,进来看了好几次。
整个过程讲完,整整用了近一个小时。
赵明初听完,冷静开口,“下面,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许一宁,你身体还吃得消吗?”
“可以!”
许一宁哑声说。
“好,第一个问题,你的包里除了伞以外,为什么还藏了一把刀?”
许一宁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下,随后她闭上眼睛,截断了自己的视线,“是因为我在一个月前,被人胁迫过一次,害怕了。”
赵明初:“有谁可以证明?”
许一宁说:“有出警记录,派出所能查到,当时我也受了伤。”
赵明初看了王冬一眼,王冬立刻拨出电话,让人去调许一宁的出警记录。
赵明初:“你的刀,一直藏在你包里?”
许一宁艰难的摇了下头:“不是,晚回家的时候,我才会在包里放着,别没的意思,就是防身,平常不会带,坐地铁时过不了安检的。”
赵明初:“刀哪来的?”
许一宁:“家里的水果刀,我随便拿的。”
赵明初:“从出租车上下来,那么大的雨,你为什么不打伞?”
许一宁睁眼看了会天花板,半晌,微弱的声音缓缓涌出:“赵队,如果你有被人从后面勒住的经历,如果这个经历像噩梦一样缠着你,你应该也不会打开伞,哪怕下再大的雨。”
赵明初顿了顿,“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不让家人来接你一下呢?”
许一宁:“我舅舅年纪不小了,太晚了,而且又下这么大的雨,我不忍心。”
赵明初:“你还有一个表弟,他很年轻。”
许一宁:“我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回家,他现在在备战考研,在学校复习的时间比较多。
再说,从巷口到家也就七八分钟的路,我没想到这么短的距离会出事。”
赵明初与王冬交换了个眼神,继续问道:“在与两个歹徒的打斗中,为什么不高声喊救命?”
许一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喊了,一张口就是呛一口雨水,还有……喊了,就有人来救我吗?”
泪水顺着脸颊毫无预兆的滚滚而下,许一宁闭上眼睛,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多说。
赵明初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的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