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什么事啊,爸?”
许哲元凌晨三点才睡,眼睛都睁不开。
“你妹妹许一宁杀人了,都上头条新闻了!”
“什么?”
许哲元直接吓醒,一边手忙脚乱穿衣服,一边拿手机看网页,看完,脸色顿时变得尤其难看。
歹徒?
强奸?
深夜?
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医院外。
律师张九良西装革履,被记者团团围住,各种录音笔和话筒,挤得都快戳他脸上。
有记者问:“张律师,作为辩护律师,这个案子的性质您怎么看?”
张九良八风不动,“这是一个可以被写进刑法教科书里的案子,如果我的当事人没有被无罪释放,我会为她做正当防卫的辩护。”
记者:“张律师,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界定,你怎么看?”
“《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张九良顿了顿,道:“我的当事人,是一个弱女子,被两名歹徒残忍暴打后倒地,其后,她又面临被歹徒侵犯以及拍摄不雅视频,在被侵犯前的一瞬间,她拔刀自卫,造成其中一名歹徒心脏中刀,失血过多而亡,她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应负刑事责任,”记者:“张律师,案件的细节可以透露一下吗?”
张九良:“对不起,我没有资格透露,有资格透露的只有警方。”
记者:“张律师,据我了解的,当事人的包里藏着一把刀,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藏刀?”
张九良:“我的当事人在一个月前,曾经受到过一次歹徒的袭击,这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心里阴影,所以,她才养成了晚归时,会在包里放刀的习惯。”
记者:“那么,这把刀会对案子定性为正当防卫起到什么影响,更明确一点说是起到什么反作用?”
张九良:“法律应该是一种设身处地的体会,而不是固守死板的条款,中国有句古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设想一下,如果没有这把刀,那么我的当事人会是什么下场?
在我看来,这把刀是我的当事人遭遇危险,吸取教训,采取措施的一个正常,客观的思维逻辑。”
记者:“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歹徒死了,被您的当事人反杀。”
张九良冷笑一声:“大部份的正当防卫,都是以命搏命。
这事也告诉了我们两个道理:一,不要欺负弱小的人,二,性命攸关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落,有人高喊一声:“有医生出来了?”
张九良眯了眯眼睛:“这一位是我当事人的主治医生。”
记者呼啦一下子围过去,主治医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用干巴巴的声音道:“鉴于记者们围在医院不肯走,非要我院公布许律师的伤情情况,影响了正常的医院秩序,现在,我正式代表院方向各位媒体朋友,向社会大众公开宣布许律师的伤情。”
有记者来不及的提问:“伤得重不重?
有生命危险吗?
可否出示照片?”
医生摆摆手,示意这位记者先闭嘴:“下面我来一一回答,八月三十一日凌晨,我院接到120电话……”“伤者送到我院后,我作为当天的值班医生第一时间对伤者进行了检查,检查发现……”医生掏出手机,向记者展示了几张伤处的放大图:“这是伤者的照片,生命没有危险。”
我天!记者群里一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数米之外。
张九良慢慢抱起双臂,抬起头,朝二楼平台上的人抬了抬下巴。
顾湛微微颔首,转身,看向身后的冯思远。
冯思远看了下手表,“别急,人应该就快到了!”
这时,有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扭头一看,是个长相,打扮都极为出色的女人。
林苑苑在五米外站定,抱着胸,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顾湛的脸上:“你就是顾湛?”
顾湛点点头。
冯思远多少知道一点林家姑娘的德性,忙解释道:“顾哥儿喉咙哑了,说不出话,我来替他说,对不住了,林小姐。”
林苑苑勾笑,“那年,我堂妹深更半夜打电话给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说自己失恋了,被人嫌弃了,拒绝了,合着就是你干的好事?”
顾湛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半点自责都没有,好像嫌弃林苏苏是天经地义的事。
林苑苑不怒反笑,“得,就这长相,这身材也算对得起那一通哭,比她前头那个人渣好太多。
说吧,找我什么事?”
冯思远忙道:“事情是这样的……”寥寥几句,把事情的轮廓讲清楚。
林苏苏笑了笑:“我的资源,我的人脉给你用没有任何问题,但怎么采访到许一宁,这你得安排,医院我可不熟悉。”
冯思远:“林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您等我电话。”
顾湛冰眸深邃,努力劈开嗓子,露出一点点气声:“顺便采访一下李越和孙宇,许一宁的老师朱寒生那边也安排采访,还有,把她无偿给市局做义工的事情,透露给媒体。”
“顾帅哥,你能不强奸我的耳朵吗,这声音,影响你的个人形象啊!”
林苑苑是主持人,对声音有着异常的敏感,声音难听的男人在她这里,是绝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