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
是的,爸爸。低声应答着。
应答着,肩膀斜斜靠在花房玻璃墙上。
等到电话彼端传来忙音时连翘这才挂断电话。
连赫在五月末的一次昏迷后在北京做了大手术,可偏偏在自己爸爸做大手术时她陷入到差不多长达半个月的昏迷状态。
那场昏迷可以说是来势汹汹。
连翘最后能记住的是那间拉斯维加斯郊外的酒店、那个长得很像驱魔师的骗子、郊外的晨雾、忽然出现在那个房间的厉列侬、躺在床上狼狈的自己、高云双交给她的那把精致的袖珍枪、她深爱的男人眼眸底下的泪光。
还有回到家里医生给她打的那一针。
那一针让连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睁开眼睛,世界都是白色的,她被告知,她现在在医院里。
庆幸的是,在她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厉列侬,如那一针之前他做的允诺:你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我。
所不同的是当时她在他们的卧室里。
我怎么在这里?她问他。
你昏倒了。厉列侬一脸的心有余悸。
想及干的那些蠢事,她第一时间和他保证,以后不干那些傻事情,不疑神疑鬼、不和许戈争风吃醋、不整天和刺猬一样。
那番话说完厉列侬一张脸煞白,白得就像是瞬间被抽走所有血液的白色雕像,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抖。
发抖的手指伸向他。
在指尖即将触到时被他避开。
顶着煞白的一张脸厉列侬一言不发离开,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已经是傍晚时间,唇轻轻触着她额头,和她解释他身体不舒服。
之后,连翘才知道她印象里的那场长梦延续了将近半个月时间。
在她陷入昏迷的半个月中,厉列侬的车在墨西哥机场遭遇爆炸,在那场爆炸中厉列侬就在车上。
几天后,厉列侬离开拉斯维加斯,连翘也按照在厉列侬离开拉斯维加斯前对他的承诺一样:好好的、积极的生活。
连翘现在还记得当时听到那件事时的巨大恐惧,第一时间紧紧的抱住他,把他抱得喘不过气来。
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拍着她肩膀,他淡淡说着。
是啊,都过去了。
布满阴霾的五月末被六月的艳阳所取代,连赫的手术取得成功,刚刚他在电话中告知她昨天他已经开始进食少量流食。
在电话中连翘提出前往北京,但都被连赫拒绝了,原因是路途远,还有她的身份也不方便。
即使连赫说得合情合理,可连翘在心里还是隐隐约约觉得,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人在内心里并不乐意见她。
连赫住在旧金山,旧金山距离拉斯维加斯并不远,连翘来到拉斯维加斯后也就回旧金山一次。
那一次是因为连赫生日,参加完生日宴会后厉列侬就让人连夜把她接回拉斯维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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