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妮娜问她怎么没有拿到海伦给她的礼物,她可以回应小姑娘,我已经为你做够多了。
嗯,就这样,连翘和自己说:快转过身去,不要看那白色光团,那是邪恶的。
可眼睛却是迟迟收不回来。
看吧,受到报应了吧,从白色光团里出来一抹黑色身影,是要抓走她吗?要把她抓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吗?
也好,反正,她也很累。
她一直不敢告诉人的是,她心里面装着的都是消极的东西,消极而玩世不恭。
比如,在路上看到笑容灿烂的女孩时她在心里祈祷着:快摔一个跟头吧,疼了你就笑不出来了。
看到新生命诞生时,她心里想着,小可怜别高兴得太早,你最终逃不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的归宿,人生只是一场空欢喜。
看到葬礼上活着的人面对着死去的人掉眼泪时,她心里不以为然,得了吧,几天后你大约就在酒馆里和新交的朋友把酒言欢了。
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就是厉列侬。
她好爱他的,爱得想尽办法要留在他身边,是许戈还是连翘其实她都不在乎,反正,那都是深爱着厉列侬的灵魂,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就行了。
从白色光团窜出来的黑色身影瞬间来到她面前,应该是黑色天使吧,只是这会儿她比较懒,懒得抬起头去辨认黑色天使的长相。
黑色天使怎么穿着人类的球鞋了?而且还是一双不怎么样的球鞋,球鞋的主人站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
于是,怯怯开口:别带我走好不好?
厉列侬是她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的唯一原因,想到也许下一秒她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被包裹在衣服布料里的肉躯不停的颤抖开来。
即使是这样,脑子已经在开始快速运转着,等想一个办法出来,她总是有办法留在厉列侬身边的。
之前,她就那样过。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黑色天使就开口了,黑色天使有一口英国东南部口音,而且声音难听极了,又沙又涩,在叫着阿曼达。
阿曼达,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而且这个声音也耳熟。
第二声阿曼达响起。
阿曼达,你这么了?
慌慌张张抬头,第一时间触到的是一双深褐色眼眸,几个脑回路之后,喃喃问到海伦,你怎么不戴眼镜了?
之前不是很讨厌她看她的眼睛吗?
面纱下又露出整齐的牙齿:医生说我在光线比较暗的所在可以不需要戴护眼眼镜。
哦,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