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呼出一口气：“嗯，前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忙，有熬夜。”
“熬到几点。”顾绵绵问。
白瑞想了想：“四点。”
“凌晨四点吗？这么晚，那您一般睡几个小时？”
顾绵绵感到诧异，她以为白瑞这样的人，应该是生活非常规律，非常自控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也会熬夜。
白瑞如实回答：“最近一个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熬夜就算了，怎么只睡那么短的时间，睡眠不足对身体健康影响很大的。”
顾绵绵作为一个医生，努力尽到自己的责任：“您这样是不行的，以后必须调整一下，不然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以后不会了。”男人斯文又腼腆的说，镜片遮掩下，眼底的光却与他的斯文截然相反。
那是充满狼性的光芒，仿佛草原上匍匐着等待猎物的野狼。
“顾大夫，我恢复正常作息能把这种情况调转吗？会不会……”
说到一半，他似乎感到难以启齿，最后可能是因为想到了身体原因，还是咬牙跟她说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私生活？”
这基本上是每个男人都会担心的事，顾绵绵绵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接触了很多患者，以一个是医生的身份，对这种事倒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放心吧，不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我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个月就能好了，不过你得注意，不能再熬夜了。”
“好。”
“我今天没带银针，你过两天跟赵奶奶一起到医馆，我给你做一下针灸。”
男人又道：“好。”
他说隐疾的时候，顾绵绵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病。
比如不行。
没想到只是肾虚。
顾绵绵要回去，白瑞亲自开车送她，那束玫瑰花还放在车里。
两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一路无话不免感到尴尬，因此顾绵绵故意挑起话题。
“白先生喜欢的姑娘一定也非常温柔吧。”
毕竟白瑞在顾绵绵眼里就是一个非常绅士又温柔的男人。
白瑞正在开车，闻言，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扶了一下眼镜：“嗯，挺温柔的，不过可爱居多，像个小孩子。”
“绵绵觉得我有机会吗？”
之前白瑞一直叫她顾大夫，突然转换成小名，顾绵绵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叫她绵绵的人挺多，顾绵绵没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白先生这么优秀，机会应该挺大，不过得看人家喜不喜欢你这类型的。”
“绵绵有喜欢的男孩子吧，能跟白大哥说一下，女孩子喜欢男生时会有什么表现吗？”
顾绵绵倒也没有多想，以为白瑞想知道她喜欢的女孩是不是对他有那个意思。
顾绵绵不是恋爱大师，不过提到喜欢的人，水润的双眸立刻泛起亮光：“大概就是提到对方就会很开心吧。”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跟白瑞说道：“就像我现在。”
白瑞抿唇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看来绵绵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小男朋友。”
顾绵绵丝帛的身份都已经曝光了，所以白瑞知道的比较多，她也没感觉到奇怪。
“还不是男朋友啦，我在追他，他还没答应我呢。”
提到白术，顾绵绵嘴角的笑意都柔和了几分。
“哦？”温润儒雅的声音不经意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愉悦，白瑞轻笑：“那他还真是没眼光呢，绵绵这么好的女孩，居然都不答应。”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顾家门医馆门口。
车停下来，顾绵绵也就没继续回答了。
车停的那一瞬间，顾绵绵感觉车子打了个急转弯，她整个人往旁边移过去，本来好好放在旁边的玫瑰花，就这样被她压到了两朵，花瓣儿都被她压掉了。
车停稳时，顾绵绵感到不好意思：“白先生，不好意思，我把你的玫瑰花压坏了，这样吧，我重新去买一束给你。”
白瑞露出遗憾的眼神，顾绵绵清晰地捕捉到，更不好意思了：“真的很抱歉。”
男人即便感到遗憾，却还是斯文礼貌地跟她说道：“没关系，只是一束花而已，我重新再去买就是了，这段时间有劳顾小大夫帮忙医治，照顾家母，这点小钱怎么能让顾大夫出。”
“要的要的，这毕竟是我弄坏的。”
顾绵绵坚持要买一束玫瑰花陪白瑞。
于是白瑞开着车，带顾绵绵去花店买了一束包装完好的玫瑰花。
顾绵绵把那束包好的玫瑰花给白瑞，白瑞把被她压坏的玫瑰花递给顾绵绵。
顾绵绵一愣。
白瑞说道：“你已经重新买了一束还我，这束就给你吧。”
顾绵绵想拒绝说不用。
白瑞说道：“要用来表白的玫瑰被压坏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可能被拒绝的几率比较高，我不想留着，扔了也怪可惜的，你们女孩子不是挺喜欢花吗？绵绵就当帮白大哥一个忙，收留一下吧。”
顾绵绵没想到白瑞这样看起来高文化的人，居然也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表白用的玫瑰花被压坏就是不好的征兆了。
花是她压坏的，顾绵绵只好收下了：“好吧。”
白瑞临走时，不忘跟顾绵绵讨一句祝福：“绵绵，你能祝白大哥表白成功吗？”
“加油。”顾绵绵看白瑞笑得那么开心，心里想着，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吧。
她也有喜欢的人，明白那种感觉。
不过她比白瑞幸运，她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他，不用那么忐忑，担心对方不喜欢自己。
和白瑞分别之后，顾绵绵捧着那被她压坏的玫瑰花一蹦一跳地往白术家走去。
张涛过来开的门，看到顾绵绵捧着一束玫瑰花，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你还把花带来了。”
顾绵绵觉得张涛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又不是送你的。”
两人说话间，白术的房门被打开。
“术术。”顾绵绵推开张涛，笑着跑到白术跟前。
以往少年最先看到的肯定是小姑娘娇俏的笑脸。
然而现在，少年眼里是那一束红火的玫瑰。
“谁送的？”他面色不变，眼神却幽暗深邃。
顾绵绵想了想：“我自己买的吧。”
这么说也没毛病，顾绵绵确实感觉这束花是她买的，因为她把别人的花压坏了，买了一束赔给别人，自己拿着这束被压坏的。
少年没有错过小姑娘那一瞬间的犹豫。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小姑娘手里的玫瑰，折了一朵：“绵绵怎么突然有兴致买花？”
“嗯……这事儿说来话长，也不算是我自己买的。”
“绵绵可以长话短说。”
少年执着地看向小姑娘。
少年说话依旧温柔，但顾绵绵敏感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她还没解释呢，少年又折了她一朵玫瑰，手法干脆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