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穹并不插嘴,他在心里锁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爽快感觉,把它拆分开来,一点一点细心的品尝回味。
就像......一个凡俗老人在小心的品尝自已最喜爱的糕点一样,生怕一下子就吃没了、再也不会有一样。
见许九宵明显被这个攻击所击中,王凤娇首战告捷,便乘胜追击。
她小眉一挑,轻声道:“我和逸哥哥、还有嫂子,好不容易才躲过坏人的追杀......可我娘没能逃出来......还有逸哥哥的父母。
我们一路逃、一路追查,好辛苦啊,这才打听到您当年在玉蝎国的鸣翠楼和碧桃园出现过。
那个恶人、玉蝎国的丞相白逢春,给您打的在床上躺了半年。
可您当时为什么不打死他呢,省得他后来不但逼死了女乃乃女乃乃,还害得我们逃啊逃,逃的好辛苦......
爷爷,这些事......您都忘了么?”
许天穹正想拦住她继续说下去,却在还未行动之时,见她又停下了。
许老怪暗暗震惊,不由的开始思索起来。
王凤娇此时表现出来的,严格来说是一种掌控,她不是来认亲的,对,可以这么说。
因为她更像是来挽救她的爷爷,自已的儿子。
在他得到的消息中,这个重孙死于十五岁,借尸借的、也真是大明国皇室一个十岁的后裔。
那么,她哪里来的这份见识与心性?
他是个修道的人,这样说就是他准确的判定。
王凤娇此时不偏不斜,完全是对症下药,奇准无比的在粉碎儿子心中那些阴暗的东西。
这很像萧逸感受到的、王馨的手段一样。
只有把这些本人不知道的、其内心之中的丑陋、邪恶剥离出来,血淋淋的摆放在他的面前让他亲眼看着,才能扒下他那圣人的伪装。
让他不再去执着于一些虚假的、不相关的理由,好好看看,一件事情究竟应该怎样去面对。
也只有这样,才能算是正确的看待并处理好这件事。
而不是如刚才一样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言不搭题,三言两语之间就刀光剑影,根本无法再继续下去。
许九宵指责父亲忘了母亲,但他自已呢?
乔如玉、以及他自已的后人、就像孙女儿的诉说一样,这笔帐该跟谁算?
由此,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先把自已屁股上的黄泥弄干净了再说别的吧!
人都是有良知的,只不过有的浮现于外,有的深藏心中,连自已都不知道。
真正那种不具备良知的人已不能、也没办法用人的眼光来看待、用人的语言来交流,也就......不会沾上这些是与非。
所以,能在这里说这些,许九宵的良知终于给勾动了起来,虽然这个方法太过残忍。
而许天穹震撼的,就是王凤娇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本事?
他可不相信这里天生的,是血脉中王凤娇继承了他的一部分这种能力。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轻松,所以他才想要拦住重孙,但王凤娇显然已注意到了这一点。
适可而止。
于是父子两个就都听到她在缓了一缓之后,又说了出来。
“所以,我觉得过去的事情虽然让人伤心,但咱们一家人毕竟是重聚了啊。
就不能......多看看将来,以及......一起面对这些事么?
血浓于水!
爷爷,就像曾爷爷说的那样,您有什么委屈,可以好好跟曾爷爷说啊,就像......你能感受到我也挺委屈的,对么?”
许九宵无言以对。
王凤娇毕竟于王馨来说只是偷学了两招,远远作不到王馨那般凶狠狂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