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村里进入拆迁的最后程序之后,修鞋的匠人也搬走了。
李二娃本以为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富得流油的拆二代,没想到,一听说要拆迁之后,他将两间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房产证。
其实,早些年间,这两间房还是可以办理产权证的,但其父亲根本没有想过那个事儿。
只能说李二娃没有那个好命。
拆迁公司是野蛮的,先是断了二娃家的水电,再后来拆了他家的窗框,二娃买了一卷塑料布,将窗框给蒙上,一晚上起来不见了,他继续给剪一个块来蒙上。
这天晚上,月色很好,二娃收拾了一堆废木板子,在门前的空地上烧了一堆火来取暖。
火光将墙面上那一个大大的象征着财富的一个“拆”字映得十分醒目,那个字对于二娃来说却是讽刺的。
火光烤人人昏昏欲睡,二娃喝了一口二锅头,将身上的大衣裹紧,借着酒意准备眯一觉的。
朦朦胧胧之即,好似从村口走过来了一个人。
起先他并没有在意,自从村子开始拆迁之后,来这里拾荒的人是一拔又一拔的。
走得进了,他才发现是一个熟人。
来人笑呵呵地走过来:“一个人喝酒多没有意思,来,我陪你喝两口。”
二娃来了精神头:“喝酒倒是可以,只是没有下酒菜啊!”
来人又笑呵呵道:“下酒菜还不容易,点个外卖就是了。”
外卖员来得快当,猪头肉馋得野猫不停地在脚边瞄瞄叫。
二锅头好几瓶干了,来人将瓶子往不远处的废墟里一扔,玻璃瓶砸碎的声音在这片黑黢黢的村子里特别地响亮。
不晓得是不是砸到了野猫的尾巴,那只猫“哇呜”一声哀嚎着跑开了。
“李二娃,喝够了没有?”
“你请客的话,我还能再喝点。”
“你妈了个逼的,去另外一个世界喝去吧!”
第二天一早,一个拾荒者在火堆边上看到了李二娃,他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火堆旁,几只野猫在舔着他身下的一滩血。
不远处的门口,一把带血的斧头在晨光下闪着寒光。
警方很给力,某外卖平台的外卖员提供了线索。
外卖员之所以对嫌疑人的印象那么深刻,只是因为这一单外**较特殊,大半夜的点外卖不说,送的地儿还是一处无人的拆迁地。
远远地看到有火苗在舔,他还以为撞见了鬼了。
直到他打了那个订外卖的手机,才确定那个是坐在火堆旁边的一个男人订的餐。
这个男人,身材跟样貌都比较特别,站起身来接外卖的时候,外卖小哥发现他身材瘦弱矮小,并且一只腿是瘸的。
凶手就是曾经租住在李二娃家的王鞋匠。
王鞋匠时年40有5,从祖上传下来的修鞋手艺,两口子在李二娃家的平房租住有七八年了,王鞋匠有一个女儿时年14岁。
三年前快过春节的时候,村子里的有钱人家频繁被盗,这个小偷有点特别,他是一个不太贪心的小偷,偷的财物并不多。
但其作案的作法很熟练,一直没有给警方留下什么线索。
这个小偷其实就是王鞋匠,王鞋匠出生在贫苦人家,家里兄弟姐妹很多。
小的时候跟着几个哥哥学会了三只手的手艺,手里头紧的时候就上街去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