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头的声音比之前明显活泼了一些,到底是年青,年青的朝气没有磨灭。
“大叔,在唱歌之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你当然能办到。”
“好吧,你说。”
“我想见一见你。”
“我……”
他在犹豫,自己云淡风轻了这么些年,现在突然要跟一个小姑娘见面,心里头说不上来那一种感觉。
女孩俏皮的声音:“怎么啦?你也害怕?”
“我害怕什么?”
“心魔啊,医生说我害怕也是因为我的心魔。”
“我没有心魔。”
其实他是有的,他不想让这么一个小姑娘看到自己年岁不小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可以来看一看我?”
“我是怕你失望。”
“你不来我才失望,兴许你来了,我这个病就彻底好了呢?”
女孩的声音里透露出明显的期待,他不禁在嘲笑自己,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看一看女孩也是应该的,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去看一看她,也无可厚非。
“好吧,我们在哪里见面?”
女孩突然又转了弯:“先别,让我猜猜你的样子。”
他哑然失笑:“好,我倒想听你猜一猜,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牛头马面的样子。”
“嗯,你嘛,一定是一个艺术家的样子,微卷有长度的头发,我猜是不是还有一小撮xg的胡子。性子沉稳,因为你说话很温和,听起来让人安心。”
“看来我在你眼中,岁数一定不小了。”
女孩反问:“难道你还很年青?我猜错啦?”
他哈哈一笑:“你没猜错,简直太准了,我就是你猜的那个样子。姑娘,你可以上街去摆个摊,替人算命,保证是一个来钱的生意。如果非得要有不一样的,就是我不是一小撮胡子,而是有很多胡子。”
“嘿嘿,络腮胡子,特别有男人味,是我喜欢的样子。”
电话的这头,他嘴角上翘,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这一天晚上,女孩没有说她害怕,没有提到那一双眼睛,也没有要他唱摇篮曲。
第二天,信融广场的星巴克,女孩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安静地坐在高脚椅子上,她那一隅,除了她,所有的一切皆没了颜色。
她的左手边,一朵鲜艳欲滴的黄玫瑰躺在桌面上,当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她瞅他的眼神不含半分杂质,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他在内心赞叹: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
右手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捻动,一枝无形的画笔开始勾勒,好久没有这么好的灵感源泉了。
这一幅画一定能与《竹排上的姑娘》媲美吗?会为会还有超越的可能?
他笑着走过去,坐下来。
“你为什么一直对我笑?你知道是我?”
“当然,你那一圈络腮胡子太显眼了。”
“会不会让你失望?”
“不,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