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几口气,几个用力的吐息。
那个字……
桌案白纸黑字的,那个字,是一个“玺”字。
他盯着那个字,就一直深呼吸着。
当今天下,敢以此字自称,仅有一人,便是掌控着北方局势的玺北王!
唐河几乎都不敢想这三个字,可他这会儿盯着这个字,看着看着,陡然后背上爬满了冷汗,额头上也是细细的汗珠布满。
只因这个“玺”字,上下拆开来看,那不就是“尔玉”二字吗?
他被这个发现压得猛然喘不过气来!
尔玉、那、那不能就是苏家这个、这个尔钰吧?!
这尔钰,可不就是苏渐闻从外面带回来的?!
难、难道他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唐河一下子被自己猜到的那个结论,给狠狠的吓到了,吓得自己嗓子都一口口水呛到,很快就咳得满脸通红,一面还擦着额头上的瀑布汗。
“……”苏渐闻被他出奇大的反应,给搞得有些无以对。
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明明刚刚还算镇定,现在怎么突然更加激动起来?
接着,他就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唐河嗓子好受一些之后,跟着就直接把他桌子上那张纸卷起来,就着屋子里的蜡烛点燃,一副做完坏事,要赶紧毁尸灭迹的架势,一面还碎碎念的叮嘱他:“这个字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到,想想尔钰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多不容易?真是的,尔钰怎么是一个哑巴?”
提及尔钰,话语里满是担忧和可惜。
末了还补充一句:“张爷爷医术很好的,也不知道张爷爷能不能医治好尔钰,让他能够开口说话?”
原来,是猜到了尔钰的身份?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苏渐闻并不打算就尔钰哑巴这件事情,继续讨论下去,眼看着他将一张纸给烧为灰烬,又打算收拾那些灰烬没完没了的样子,只神情淡漠的说了一句:“所以呢?你考虑的结果是什么?”
“你这次回来,是骗人的?”唐河嗓子好了,就沉下声问他。
“不是,我的腿真的废了,不过宋青衣医术很好,现在已经有了知觉。”苏渐闻面上显露几分温柔,轻抚双腿。
按照宋青衣说的,应当再有两三个月,他就能康复重新站起来。
所以在这期间,他也不甘心当个闲人,一定要做点什么。
而唐河,就是他接下来的布局当中,一枚关键游走的旗子,要为他冲锋陷阵,他也真的不想错过这一个有天分、有才干的好苗子。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苏渐闻又问了一句,没有什么特别温度的语气,但足够郑重了。
“我……说实话,谁称王,谁败寇,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是无所谓的,关键是,谁能够为老百姓们带来好生活。”唐河斟酌着用词。
苏渐闻于是便一笑:“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大可以看看,北王治下,不说别的地方,就清扬镇这里,离京都甚远,但属北王管制的范围之内,你自己可以想一下,这里有没有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