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把船再次划到岸边,岸上那人迅速上了船,太爷回头瞥了她一眼,就见这人身材不大,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斗笠上缝着遮帘,和鬼猴子平常带的斗笠差不多,遮帘整个把他的脸挡住了。
太爷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回来了,并没有在意,这时,就听艄公问道:“这位爷,您是要去哪儿呀?”
就听那人简短地回道:“河对岸。”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太爷感觉声音有些不对,好像是故意扯起嗓子装出来的,太爷没再回头看那人,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一个时辰以后,船来到了河南岸,太爷下了船,回头问艄公,“福公,你着急收工吗?”
艄公立马儿反问“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太爷说道:“若是不着急收工,在岸边等我半个时辰,我去去就回。”
艄公闻言,连忙答应,“好的少爷,您尽管去,我就在这里等着您。”
太爷一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扔给了艄公,艄公接住银子顿时“哎呦”一声,叫道:“少爷,这都够载您二十回了,您放心,我一定在这里等着您!”
这时,那位身材瘦小的客人也付了船钱,一声不吭下船离开了,太爷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走的十分匆忙。
离开河边,太爷朝不远处看了看,那是一个小村子,这时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太爷忍不住一阵悸动,三王庄。
爹、娘,儿子回来了……
不过,太爷并不打算回家,他只想隔着院墙悄悄朝院里张望几眼,看看父母是否安好。
沿着熟悉的道路,太爷在村里三转两转来到了家门口,心里,再次悸动起来。
到这时,太爷离家出走已经两年了,要不是遇上了萧老道,他可能早已经带着鬼猴子回到家了。
这时,家里院门居然开着,太爷一看就是一愣,心说,难道爹知道我要回来看他们,故意把院门打开的?
等走近一看,发现院子里有烛光,太爷连忙侧身躲在了门外,仔细一听,从原来传来我高祖低沉的声音,居然在念口诀。
太爷屏住呼吸,探头朝里面瞥了一眼,就见自己熟悉的院子中央,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放着香炉、蜡烛、黄纸、桃木楔子等等,方桌后面,站着一个高大憨厚的人,太爷心头顿时一跳,这位,就是我高祖,我太爷的父亲,高大的身材、忠厚的脸庞,看上去慈祥又正直。
方桌前面,背对着门口,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面,捆着一个人,似乎还被勒着嘴,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方桌一侧,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看样子是夫妻俩,太爷见状,原来父亲正在给人做法事,被捆的这人,明显是给啥东西附了身。
这时,我高祖念完了口诀,伸手拿起方桌上个一根桃木楔子,对被捆的人说道:“你走不走,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扎你咧。”
被捆的人呜呜几声,似乎不服气,高祖抬手用桃木楔子在被捆这人胸口的膻中『穴』扎了一下。
我高祖可和我太爷不一样,他是我们家第一代给人驱邪的师傅,虽然资质差,但他学艺二十年,深得祖师真传,技艺也是最精湛的。
被捆这人顿时不再挣扎,整个抖了起来,高祖随即绕到他身后,抬手在他脑后风府『穴』上轻轻一点,这人顿时把头耷拉了下去。
高祖见状,长长松了口气,对方桌旁边的夫妻说道:“恶鬼暂时给我封住咧,现在,只要把它打出来,收了就成咧。”
说着,高祖走到方桌近前,从桌上拿起了一张黄纸,不过就这时候,被捆这人突然把头抬了起来,咯嘣一声,崩断了身上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