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道看了太爷一眼,低声笑道:“怎么不安全了,你要是能答应我,再遇见那小丫头,一刀宰了她,那咱们现在就走。”
太爷轻轻一蹙眉,感觉萧老道这话说的,前后不搭调,问道:“萧兄,此话怎讲?”
萧老道说道:“那小丫头决计不会想到咱们还会再回来,咱们在这里呆上一两天,等那小丫头走远了,咱们再走。”
太爷闻言说道:“这里毕竟是她的家,高林山的尸首也总得有人收,她应该会回来的,若是她到官府告发咱们,到时候咱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萧老道笑道:“老弟,你太低估那小丫头了,你可别忘了,她现在是高府丫鬟的身份,高林山一死,王屋山那伙贼匪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咱们还宰了他们一个喽啰,她这时要是回来收尸,就不怕那些贼匪看出马脚吗?若是被那些贼匪知道,有人替她嫁给了他们大当家,后果会怎么样呢?这小丫头,不会再回来的!”
太爷闻言,不再吭声儿了,萧老道伸筷子夹了根菜,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又说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咱们自己收拾一下,装扮成过路的商人,姓高的一死,官府肯定要先从这一带的外来生人查起……”
当天晚上,众人留宿在了小镇上,吃过晚饭之后,萧老道让店小二到厨上打了一碗浆糊,随后,他自己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张没写字的封条,封条上还盖着印章,萧老道招呼我太爷:“你给写上,同兴镖局。”
“什么?”太爷看着封条大惑不解,萧老道解释道:“咱马车里那几口箱子,必须贴上这个才能混过官府查验,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同兴镖局的镖师,从洛阳出的镖,路过此地,镖银要送至山东泰安府。”
太爷一听,这老道士还真有一套,不过,太爷转念一寻思,之前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在洛阳卖掉之后,却不见萧老道拿回多少银两,难道说,大部分银两,都让他找镖局运走了吗?
太爷按照萧老道的意思,很快把字写好了,萧老道拿在手里看了看,赞道:“不错,字比他们镖局的人,写的漂亮多了。”
太爷一听这话,更加坐实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忍不住问道:“萧兄,这些加盖了‘同兴镖局’印章的封条,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萧老道一笑,“当然是从他们镖局里弄来的。”
太爷又问:“你什么时候去过镖局?”
萧老道直言不讳道:“在洛阳的时候,你没想想,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得换多少银两,就凭咱们几个,能弄回去吗,我就在当地找了家镖局,后来见他们柜上有盖好印章的封条,就顺了他们几张,万一能用上呢。”说完,萧老道怪笑起来,太爷在心里暗自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拿上封条和浆糊,太爷和萧老道钻进马车里,把里面的箱子挨个儿贴上了封条。
第二天一大早,官府的衙役还真过来盘查了,每个住店的客人挨个盘问,等盘查到太爷几个人的时候,萧老道一个人出面了,说自己三个人是镖师,卖艺姑娘、萧十一、鬼猴子,是他们押的“人镖”,车上还有“钱镖”。
凡是押镖的,都有官府开的通行证,说明这是官府认可的,等官差跟萧老道要通行证的时候,萧老道给每个官差塞了一块银子,说自己押的是“暗镖”,没有通行证。
暗镖是啥意思呢,在当时来说,就是黑镖,明面上那些镖局,都是官府认可的,就像现在做生意的,有经营许可证,但是,暗地里还一些镖局,没有旗号,没有固定的镖局场地,更没有经营许可证,他们每次出镖,都是冒充一个明面镖局的旗号,这种镖局一般押运的都是不为人知的黑货,尤其一些贪官污吏,想押送自己贪污来的一些私货,又不想让很多人知道,就会找这些押暗镖的。所以,押暗镖的人,官差们都是心照不宣,更敢得罪,万一押的就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镖呢?
官差走过,太爷几个人又在小镇停留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早上,众人赶上马车启程。不过这一次,没等走到之前那条岔路,便提前朝东拐了,拐上了一条崎岖的小路,依着萧老道的意思,走这条小路,决计不会和高家小姐遇上。
一路无话,当天晚上,众人赶到了黄河边,不过,附近一带并没有渡口,众人又顺着河岸,朝上游走了两三里地,终于找到一个渡口。
这时,天色已暗,河边倒是还有摆渡的客船,但众人带着几箱子贵重物件儿,不适宜夜间渡河。
在渡口旁边,有好几家客栈,生意都挺红火,住宿的多数都是黄河上来往的客商,萧老道带着众人,找到一家极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在店小二给他们上酒菜的时候,萧老道冷不丁问了店小二一句,“小二,附近这一带,可还有别的渡口?”
店小二连忙回道:“小渡口有几个,不过,渡人还行,通不了商船,大渡口就咱们这里这一个。”
萧老道闻言,啧了下嘴……